覃來義聽完後深深地看了易評梅一眼,原本以為易評梅是一個下來刷政績的花瓶,沒想到,易評梅不但關心各鄉鎮的長遠發展,還擁有如此成熟的政治智慧和圓滑老練的手段。
聽起來全是擦邊球,但是拿到桌麵上,誰也說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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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雕廠順利投產。
龍源鎮挑頭提出方案,青瓷鎮、城關鎮、西山鎮和春台鎮力挺,吵了幾天後,縣政府一錘定音,全縣煙葉自由流通。
春台希望中學擴建,喬象鐘四處遊走,高薪招聘優秀教師,為明年春季擴招做準備。
陳明信托高歡私下裡銷售的天葉,在省城權貴子弟圈子裡非常火爆,資金回流速度很快,酒廠增加生產線,於謹親自上陣,在市長馮鵬程的支持下,帶著酒廠的銷售人員,在周邊各縣區努力推廣春台酒。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唯獨感情生活,枯寂得像是山水田園派筆下的潑墨圖,看似逍遙寫意,實則輾轉反側,難以正常入眠。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明信,你有什麼不敢的,我告訴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是心理疾病,得治!”蘇明霜掐著腰,指著陳明信的鼻子,訓得陳明信不敢抬頭,但沉默表示反抗,死活就是不鬆口。
沉默,更加激怒了蘇明霜:“我特意觀察過,山鈴音這個女孩子確實不錯,容貌身材上等人選,家世也還行,山運濤目前任職省委常委、宣傳部長,下一屆有可能升任副書記。
這樣的女孩子,配你一個二婚綽綽有餘,你告訴我,你有啥不願意的。人家跑去春台鎮找你,你竟然玩失蹤,嗬嗬,你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再拖下去,隻能娶一個大齡寡婦!”
“大姐,男人四十一枝花,您彆說得這麼刻薄好不好。再說了,您都三十二了,不是也沒對象嗎?”
蘇明霜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地球儀,低聲咆哮道:“蘇明信,有種你說一遍!”
陳明信不敢再揭蘇明霜的短,小聲嘟噥道:“大姐,我還沒有做好走進下一場愛情和婚姻的準備,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蘇明霜舉著地球儀揮舞了幾下,無奈地重新放回原位置,使勁揉了揉眼睛,竟然揉出了眼淚,低聲哽咽道:“記得你抓周的時候,第一個就抓了本論語,二嬸高興地眼眶濕潤,說儒家重視人倫,重視家庭的和諧和傳承。
明信,你現在一個人,算家嗎?你拖著不愛情、不婚姻,如果二嬸泉下有知,不知道該有多麼傷心和絕望。”
陳明信萬萬沒有想到,堂姐竟然會來這一手,很想立刻反駁:堂姐就比自己大三歲多,自己抓周的時候,她剛上幼兒園小班,咋能記得這麼清楚。
話到嘴邊,腦海中猛然浮現出母親生前的樣子,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而蘇明霜繼續哽咽著,回憶著陳夢蘭生前的各種細節,陳明信越聽越覺得辜負了母親的期望,唉。
“大姐,我聽您的,談戀愛,馬上就去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