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領導,同誌們,根據公安局遞交的卷宗,和檢察院的公訴,我們依據……法律……進行了判決。考慮到鬥毆事出有因,鹿三還參加過自衛反擊戰,結合蘇書記的建議,我們酌情選擇了輕判。’
一番話說得專業程度極高,可以說是滴水不漏,羅老師都挑不出一絲毛病。楊軍峰無奈地歎了口氣。
“公安口的同誌談談吧!”盧建平飛快地掃了一眼蘇明霜和易評梅,然後淡淡地說道。
俞誌強一開口,疼得直咧嘴,有點口齒不清地說道:“譚所長,案件是你偵辦的,你來彙報一下相關情況吧。”
譚青一聽要讓自己發言,頓時緊張起來。彆看他在春台鎮吆五喝六,好像是個大人物,但進了縣委書記辦公室之後,兩條腿一直在暗中顫抖。
聽到俞誌強點到了自己,譚青硬著頭皮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寫著案情經過,譚青對著念了起來。
這又不是作報告,你對稿念?眾人的眼角閃過一絲鄙夷。仇文傑搖頭歎息的同時,也暗自慶幸,當時自己沒有給譚青提到副科的位置。
當譚青念到鹿三帶人毆打趙彥的時候,陳明信打斷了譚青發言:“等一下,譚所長,你怎麼能定義成毆打呢?我當時就在現場維持秩序,河道辦的人沒有還手嗎,還手就是互毆!”
沒等陳明信說完,於謹接過了話茬:“譚所長,今天當著諸位縣領導的麵,本不該說你,但是,又不能不說。看似一字之差,性質完全不一樣啊。
你這個工作作風可不行啊,怪不得春台鎮的社會治安環境一直沒有改善。”於謹逮住瘸子往死裡踹。
譚青本來就緊張,被陳明信和於謹左右夾擊,大腦一片空白,當時愣在了原地。
俞誌強這時不得不站了出來:“於書記,陳鎮長,譚所長隻是錯了一個詞語,你們沒必要上綱上線吧。
現在的情況是,河道辦的趙主任被打成了輕傷,鹿三的親朋好友反而跑到武裝部和縣委鬨事,我們該怎麼辦?”
沒等於謹陳明信回答,常務副縣長王豔琨站了起來:“說到這裡,我想請問於書記和陳鎮長,河道辦為何與鹿鳴村發生衝突,事情的起因是什麼?河道辦治理河道,在彆的鄉鎮非常順利,唯獨到了春台鎮後,接二連三的遭遇阻攔和障礙呢?”
王豔琨問得非常高明,一下子把於謹小舅子打人的事情也裝了進去,於謹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陳明信向前一步,說話有理有據,但語氣生硬:“王縣長,這事不用於書記,我來回答你。河道治理牽扯到巨大的經濟利益,遭遇障礙是正常現象。
春台鎮河段原本有十幾家采沙場,但鎮政府積極配合河道辦治理,截止目前,隻有一家采沙場取得河道辦認可後繼續運營,其餘沙場全部關閉,這不叫配合嗎?
接著回答俞局長,現在形成了刑事案件,我們難道不應該了解事發的原因嗎?鹿鳴村合同到期,收回村裡的荒地有問題嗎?
派出所調查的時候,難道沒有了解到,是河道辦的工作人員先上前推搡的嗎?然後雙方互相推搡、拉扯,最終發生了衝突,這怎能叫毆打呢!”
俞誌強的口才本就一般,加上剛被蘇壽昌抽了一記耳光,明顯爭辯不過陳明信。
王豔琨此時偷偷看向盧建平和祖照明,盧建平微微眯著眼睛,看不出內心的傾向。祖照明眼神稍微向俞誌強歪了一下,王豔琨頓時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