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招待所外麵看普普通通的五層小樓,一進門古樸典雅,光線柔和,腳踩在拚接的波斯地毯上,讓人感覺頭重腳輕,跟踩在雲朵上一樣。
蘇壽昌比這裡高檔的場所以前也去過,自然不會露怯,張香蓮則不然,雙手緊握著衣角,時不時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好像生怕自己的鞋子,踩臟腳下的地毯。
“裡麵請,這種毯子太軟,小心腳下!”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為了暗示地位的差距,眼見有了效果,徐燕語心裡得意,嘴上依然非常客氣。
蘇壽昌伸手扶了張香蓮一把,笑道:“香蓮,你呀就是沒見過世麵,哈哈,我跟你說,吃飯而已,難道比磨豆腐還難!”
一句話把張香蓮給逗樂了,神色頓時自然了許多。
開始上菜,徐燕語每次介紹完一道珍饈美味,總能被蘇壽昌一句話跟家常菜扯上關係。
徐燕語的臉色漸漸變得很難看。
山運濤悄悄碰了徐燕語一下,然後舉杯道:“蘇大哥,您比我年長,今晚咱們先不論輩分,以年齡相稱,如何。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謝謝山部長款待,嗯,好酒,還是以前的味道。”蘇壽昌心裡歎了一口氣,這夫妻倆,看似客氣周到,實則高人一等,看來明信的婚事,難啊!
“蘇大哥喝過這酒?”
“喝過,當年許司令戰前動員,女兵敬酒,隨便喝不限量。不過現在這家酒廠的酒也沒有以前的味道純正啦,唉!”
“我聽鈴音和明信說,您當年是副團級,又立了戰功,轉業怎麼沒有安排工作呢?”
“我從小跟著我哥逃難,沒正經上過學,因此文化程度不高,打仗又丟了一條胳膊,這形象,也不適合坐主席台呀。”
“蘇大哥高風亮節,令人佩服,我再敬你一杯、”
“山部長太客氣啦。”
徐燕語看著蘇壽昌不知道感恩和敬畏的樣子,心中有氣,索性不顧山運濤的暗示,直言道:“蘇大哥,我和老山很看好倆孩子的未來,但是也有擔憂。首先是前妻俞江霞的問題,弄了一個不明不白的孩子。”
提到這一點,蘇壽昌無話可說,陳明信是二婚,隻好解釋道:“唉,明信這孩子命苦啊,母親早早去世,大學畢業,工作穩定,生活剛開始好轉,又遇到了俞江霞那種女人。”
為了配合語調,蘇壽昌還使勁擦了一下眼角。
徐燕語不為所動,接著說道:“蘇大哥,您原諒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會說話,再加上關心則亂,我怕鈴音以後生活得不幸福。
因此,我想問一下蘇大哥,您是明信的六爺,您再婚,又安排後窩的兒子當輔警,您覺得這樣做,對明信的仕途有幫助嗎?
您能保證,以後不會出現類似讓明信為難的事情嗎?蘇大哥,您也成家了,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您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