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易評梅沒有反對,張宇恒繼續分析道:“你身為縣長,負責縣府的全麵工作,不可能事必躬親。彙入口堤壩加固工程,縣裡調撥了二十萬資金,這事是由陳明信具體負責的,如今出現潰堤事故,陳明信負有督察不力的責任。
至於熊樹修和莊洪波,這兩個人責任更大。東邊春台鎮負責的工程固若金湯,西邊二十裡鋪鄉負責的工程出現潰堤事故,導致十二人死亡,上萬人流離失所,財產損失無法估算。彆說雙開,槍斃他們兩個都不為過。
姑父說了,隻要你按照這樣的說辭回答調查組,姑父保證,你不會承擔一點責任,而且,你堅守崗位,不懼危險,還會受到嘉獎,這種嘉獎省組織部會記錄備案,作為以後提拔乾部的重要依據之一。
評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這算是因禍得福啊,你受到嘉獎,而盧建平跑不了一個處分,此消彼長,以後你在方山縣的話語權必然水漲船高。”
說得比唱得好聽!
易評梅麵沉似水,淡淡地說道:“熊樹修和莊洪波碎屍萬段都不解恨!
但是,陳助理協助我統籌全麵工作,要說疏忽大意,也是我的責任,怎麼能推給下屬呢?
再說盧建平,我確實看不慣盧建平的家長作風,這種執政風格與民主集中製原則不相符,不過,這次我們開過常委會,盧建平去市裡和省裡跑步要錢,我和蘇明霜留守主持全麵工作。
如今出了潰堤事故,同樣不能推給盧建平。張宇恒,我承認,這麼多年我沒有離婚,是因為我有野心,我不想追隨我父母的腳步,去研究很難落到實處的法學概念,我想實現我的政治理想和抱負。
因此,我可以忍受你的性取向異常,也能忍受這種利益交換的婚姻,但我有我自己的原則,政治鬥爭是必須的,但我不會如此齷齪無底線。
你爸即將擔任黃江省長,對嗎!能過過,不能過隨便。我無所謂,大不了我回學校當老師,從此離開政壇。”
張宇恒來之前,確實與張慧敏商量過。
張慧敏認為,既然易評梅死裡逃生,那就繼續這麼先把這段婚姻維係下去,還能趁機收割一波好評,順便打擊一下政敵。
張家的兒媳婦深入抗洪搶險第一線,差點丟了性命,這不是現成的宣傳材料嗎?
至於打擊政敵,隻是順勢而為。
蘇明霜突然空降方山縣,而且拉來華盛集團,阻擊恒陽集團的房產項目,一係列操作,像是卡在張家咽喉裡的魚刺,卡得張家渾身難受。
不過蘇明霜根基淺薄,她手裡的親信無非就是陳明信和段仲禮。段仲禮缺乏政治智慧,算是蘇明霜在政法係統裡的先鋒官,不足為慮。隻要打瘸了陳明信,就等於折斷了蘇明霜的羽翼,接下來就可以專心對付盤踞在方山縣的華盛集團。
平時對付陳明信也許不容易,這次機會難得,易評梅一句話就能讓陳明信無法翻身。
還有方山縣委書記盧建平,根據張慧敏分析,方山縣是市長馮鵬程乃至常務副省長傅庚生的大本營。這次洪災死亡十二人,責任隻要劃給陳明信和二十裡鋪鄉,盧建平就脫不了乾係,扳倒盧建平,就能揭開方山縣的內幕,犁庭掃穴,迫使馮鵬程和傅庚生臣服。
謀劃得好好的,沒想到易評梅竟然敢直接拒絕,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不給!
張宇恒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忍不住譏諷道:“易評梅,你不會饑渴難耐,在島上行苟且之事,然後故意維護那個嫪毐一樣的工具人吧。”
易評梅反唇相譏:“嫪毐?嫪毐比你強,嫪毐起碼是個真正的男人,張總,你呢?”
“易評梅,你他麼的作死!”張宇恒被戳中了死穴,失去理智,暴怒,端起桌子上的果盤砸了過去,易評梅舉起枕頭格擋。
張宇恒瘋了一樣,朝著易評梅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