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沒見到鄉裡的領導，就被派出所的輔警打了一頓。回村後越想越氣，麻的，怕死還不做鬼啦，索性跟他們拚了。
我們就在衛中的帶領下，先衝進來按住了派出所，然後四處尋找熊樹修和莊洪波。陳助理，您猜他們在乾啥？他們倆和教育辦副主任趙雅明在辦公室裡，光著身子打撲克。
熊樹修和莊洪波破口大罵，說要法辦我們，衛中一怒之下，挖坑埋了熊樹修，莊洪波跑得快，我們沒有追上，否則，也得埋了他。”
說完之後，老漢重新拿起了糞叉，點起旱煙袋悶頭抽煙，看他那架勢，根本沒有坐牢的打算，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陳明信聽完後，心裡五味雜陳，沉默了很長時間。
許久之後，陳明信走過去拍了拍周衛中的肩膀：“衛中，放下武器吧，我向你保證，莊洪波逃不脫法律的製裁，大娘、衛華和鄉親們的撫恤金我來負責，你孩子也不用擔心。
我還沒有結婚，無法領養孩子，但我不會把你孩子送孤兒院，我會在春台中學找老師領養，你看行嗎？”
周衛中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抬頭看著陳明信：“陳助理，您告訴我一句實話，我必死無疑，對嗎？”
陳明信很想告訴周衛中，他有一絲生機，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熊樹修有罪，但必須依法審判，你們這樣埋了一個鄉鎮領導，不可能全身而退。要不然形成示範效應，會是一個更嚴重的災難。”
陳明信說完後，屋子裡眾人騷動起來。
周衛中起身示意大家安靜，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五四式，猛然咬牙道：“陳助理，我相信您的人品，但我有幾個要求。”
“你說，我隻要我能辦到，絕對沒有二話，如果辦不到，也請你理解。”
“第一，嚴懲莊洪波。
其二，我一個人頂罪，不要為難其他人，過後鄉政府或者熊樹修和莊洪波的親友也不能找鄉親們的麻煩。
其三，我死之後，麻煩陳助理幫我照顧一下孩子。”
陳明信想了一下，回答道：“莊洪波這次在劫難逃，起步十年有期徒刑！
這次，熊樹修和莊洪波差點把方山縣拖進萬劫不複的深淵，跟他們關係不錯的乾部，或者沾親帶故的親友都會躲得遠遠的，不會有人因此找鄉親們的麻煩。
至於你的孩子，我剛才說過，會在春台希望中學裡找一個老師收養。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不過，活埋熊樹修不可能是你一個人做的，你一個人頂罪，不追究其他人，這一點我沒有把握。”
“陳助理，您想想辦法，好嗎？殺人償命，我去償命，放了鄉親們。”周衛中激動起來。
屋子裡的鄉親們也抹起了眼淚。
唉。法律就是法律，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