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愣了一下，疑惑道：“老領導，我們可一直都是在給傅省長和馮市長辦事的呀，讓我擔任方山縣長，符合他們的政治和經濟利益。”
盧建平苦笑搖頭：“今非昔比啊，西山煤礦一直都是我們的核心利益所在，以前傅省長和馮市長自然要支持我掌控全局，確保核心利益不被發現。
如今，恒陽集團入股將近三分之一，張家也成了獲益方，他們不會自毀煤礦的利益。因此，隻要不是外人掌控方山縣，兩派誰掌權都可以接受。
周克讓是個騎牆派，但此人隱忍、識時務，隻要張省長和傅省長大權在握，周克讓比狗還聽話。王豔琨也差不多。”
“但王豔琨畢竟不是馮市長的嫡係啊？”李勇還是不太理解。
盧建平隻好把話挑明，說出了更深層次的原因：“溫泉毒品案發後，你為了救出小遠，提前讓文傑和仁浦除掉了黃江峰，想要造成既成事實，迫使俞家妥協，誰知道俞誌強父女不肯定妥協，而且利用俞江霞代孕的關係，促使彌永峰嚴查案件，最終槍斃了小遠。
按照一般人的心理，馮鵬程那次事情沒有儘力，犧牲了你的親情利益，這次應該補償你，支持你升職。但我了解馮鵬程，此人會擔心你心懷芥蒂，從而提防和限製你的進步。”
李勇不是笨人，稍微思索之後，覺得盧建平的判斷非常正確，進一步深思後，擔憂道：“老領導，馮市長未來會不會也提防和限製您呢？”
“老李，你不用擔心我，文旅局長，嗬嗬，連被彆人提防和限製的資格都沒有。這次易評梅離職，是你的一次機會，馮鵬程也許不會幫忙，嗯，我這兩天抽空去一趟省城，麵見傅庚生副省長，希望傅省長能夠從全局考慮，推薦你上位縣長。
傅省長與張衛國如今關係不錯，如果他能夠出麵推薦，我覺得張衛國會給個麵子，省長和常務副省長一起推薦，你肯定能夠如願升職。”盧建平伸手拍了拍李勇的肩膀，安慰道。
“謝謝您，老領導，您去省城試試傅庚生的態度也好，能夠拿下縣長職務固然可喜，如果不能如願，我也能夠接受。”
“嗯，好，到了一定的位置，就得有這種豁達的心態。”
盧建平的判斷非常準確。馮鵬程確實擔心李勇心存芥蒂，從而離心離德，與其提拔李勇，還不如提拔王豔琨。
不過在市委首次關於調整方山縣委班子的碰頭會上，馮鵬程和馮係的常委們都旗幟鮮明地推薦了李勇。
原因很簡單：恒陽集團入股西山煤礦，隻是綁定了經濟利益，還有更多的利益無法綁定，說到底，分屬不同的派係，注定尿不到一個壺裡。
馮鵬程越是賣力推薦李勇，何書名越是擔心李勇是馮鵬程的嫡係，自然會推薦另外一個候選人王豔琨。雙方實力差不多，何書名想要贏下這一局，就得在其他方麵向馮鵬程妥協讓步。
博弈嘛，本質上不就是討價還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