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誌在刪述 垂輝映千春(1 / 2)

青石小徑宛若玉帶輕繞,曲曲折折,延綿向遠方深處。疏影橫斜之中,隱約可見籬笆交錯,一座簡樸茶鋪靜默而立,仿佛曆經滄桑的老者,默默地等待著旅人傾聽它的故事,茶香嫋嫋,令人忘卻塵囂,心歸寧靜。

茶鋪門扉上掛著一幅褪色的布幔,寫著一個茶字,筆法雖拙樸,鋪外擺設著幾張斑駁的木桌,桌上幾隻青花瓷碗,靜待客來。幾張凳子,皆有著被歲月所侵蝕的痕跡,坐上去吱呀作響。

“典蒼一刀袁尚,找到你還真是不容易呐,有位老友托我給你帶封書信。”肖屹將手中的長劍輕輕擱置在粗糙的木桌之上,他緩緩抬頭,看向身旁的那位刀客,隨後猛地從袖中擲出書信。

袁尚眼神沉穩,似是洞悉一切,他猛地仰起頭,將碗中的烈酒一飲而儘,那酒液如同激流般順喉而下,隻留下一抹熾熱在胸膛燃燒,隨後,他麵不改色,伸手輕輕一探,便將那飛擲而來的書信穩穩接住。

袁尚並未急著拆開那封書信,反而緩緩提起酒壇,為自己再倒上了一碗烈酒。酒水在碗中微微蕩漾,清澈如鏡的液麵映照出袁尚的麵容,他的神情在酒光中更顯沉凝,似是在這杯盞之間,醞釀著一番彆樣的思緒。

他緩緩展開書信,凝神閱讀,隻見那信箋上墨跡淋漓,字跡遒勁有力,懇切之意溢於言表。

“刀兄台鑒:

愚弟提筆之際,心緒難平,此番遣書,實因有要事相托。小城主後繼有人,想來刀兄武藝超群,俠名遠播,誠望刀兄能替愚弟庇護一二。白家於愚弟有再造之恩,愚弟本當儘心竭力以報,奈何周遭豺狼環伺,形勢複雜,愚弟不便公然介入,恐生變數。

另,犬子崔玉,性情跳脫,頑劣異常,初入江湖,未諳世事,實難獨當一麵。愚弟鬥膽,欲托付於刀兄門下,望刀兄不吝賜教,嚴加管教,使其能有所成,不負先人所望。

若蒙垂青,愚弟感激不儘。

愚弟崔西來拜上。”

“劍瘋子,多謝了。”袁尚讀罷書信,隻覺心中五味雜陳,一時百感交集,難以言表。良久,他才將書信鄭重其事地收好,緩緩站起身來,神情之中滿是沉思。

“還個人情罷了,如今他們剛從渝南城出發,還沒走得太遠。”肖屹姿態瀟灑恣意,不拘小節,仿佛世間萬物皆可隨手拈來,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豪邁之氣。

……

崔西來手握狼毫,輕輕蘸了蘸硯台中的濃墨,筆尖在墨汁中輕輕一點,在宣紙上留下了一道道剛勁有力的墨跡。

“老爺是顧及一家老小,老莫我孤身一人,相助他們又有何妨。”莫二肩頭纏著三角巾,顯然身負重傷尚未痊愈,然而其神色間依舊豪氣衝天。

“莫二兄弟重傷未愈,斷不可貿然動身。”崔西來言及此處,語氣中儘是關切之意,“此時此刻,當以靜養為上。待傷愈複原,再去相助,否則為兄心中實難安泰。”

“更何況,若是由刀兄出手相護,定可保他們一路上無虞。”崔西來語氣中充滿了信心與篤定,“刀兄武藝高強,俠肝義膽,莫二兄弟且先安心養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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