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安清河那顆木製的心臟在跳動。
不管發生什麼,它都保持著平穩的節奏,像是被設定好了速度,可即便如此,安清河還是感覺詫異。
“原來三首是在這個時候……殺死鐘立心,才當上三重將……”
“謝嬰的父親王青,立誓要殺王爺,這個階段,他們自己的村子濕水村,估計還沒被王爺滅門……”
安清河將一件件事串聯起來,隻感覺背後有一張巨大的故事網呈現而出。
王青和鐘立心是結拜兄弟。
鐘立心看不慣王爺,刺殺王爺失敗,被抓捕到這裡。
混亂中,王青逃脫,救下了其妻子和孩子。
後來王青自己的村子又被王爺滅殺,不得已鑽進了自己兒子謝嬰的身體裡,為尋複仇。
然後謝嬰,遇到了自己...
直到現在……
安清河思考間,猛然意識到,他好像很久沒有看到過謝嬰了。
在抵抗所裡,隻見到了他掉落的錢袋。
那個愛財如命的商人,不可能丟下自己的錢……
這是當時安清河的想法,如今再稍加聯想,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湧現。
難道他……
安清河急忙搖了搖頭,眼下沒辦法證實這件事,最好不要胡思亂想。
“王青叔叔...我爹是不是死了?”
忽然,旁邊傳來聲音。
小男孩掙開母親的手,直勾勾盯著火海中鐘立心的人頭,問了一句。
他臉上看不出表情。
“我不是讓你彆看嗎?!”
女人咬牙,帶著哭腔。
小男孩又趕緊乖巧的閉上了眼,可還是問了一句。
“王青叔叔,我爹爹說...讓我像個男人一樣活著,是什麼意思啊?”
“...”
安清河看著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他隻是個旁觀者。
如果是王青,會怎麼回答他呢?
安清河來不及得到答案,眼前的場麵忽然開始不停變化,整個人像是被一股力量拉扯。
下一秒,驀然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客房裡,而對麵床鋪上衣澤袍橫躺在床邊。
與此同時,身上還騎著一個人...或者說那不是一個人,隻是長著人的身體。
其頭顱上是密密麻麻的肉瓣,像玫瑰花一樣展開,從花蕊之中,生長出花枝,插進了衣澤袍的耳朵和眼珠子裡。
看到這一幕,安清河怔了怔,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耳朵,一陣柔軟的觸感。
他急忙扭頭,就看到一個“人”躺在自己身側,其花瓣一樣的腦袋,觸手般柔軟的枝葉,插進自己的耳朵裡。
安清河猛然轉身,一把推開對方。
那人砰一聲砸在地上,竟然散落成一地花雨,飄蕩在半空之中,消失不見。
“衣澤袍!”
安清河起身,正要過去,忽然看到床頭櫃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張紙,上麵用核跡寫著。
“貴客已違反店內規則,英鬼樓不再提供庇護,生死福禍,憑貴客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