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是被飛機的嗡嗡聲吵醒的。
她心有餘悸地坐了起來,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特彆是還有了一隻五毛錢買來的金魚當孩子。
她拍了拍胸口,想了一會兒,發現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她回憶完了整個夢境:救命,更可怕了!
她低頭去找自己的亡夫,發現亡夫還閉著眼,就是終於不是把她壓在身下的姿勢了——
因為舒棠睡著睡著,就抓住了人魚的魚尾,她是抱著魚尾睡了一夜的。
舒棠心想,我的睡姿怎會如此糟糕,一定是被那個恐怖的夢給嚇的。
她一邊想,一邊打算把亡夫扶去房間裡睡,就聽見了有人在樓下敲門。
舒棠看了看天色,月亮還剩下了一點點月牙兒,時間才早上五點多,誰會來敲門?
敲門聲越來越大,舒棠想了想,沒有再堅持把神拖去床上睡,而是把閣樓門給鎖上了,披了件外套就下去看看怎麼回事了。
外麵竟然還有不少人,最前麵的那個,就是賀英柏。
舒棠開了門,“什麼事?”
剛剛的直升飛機,就是賀家從周圍的幾座島上搜查未果,這才降落在了可能性最小的那座島上。
賀家已經有些著急了,因為完全一無所獲,不僅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而且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月亮也快消失了。
隻剩下了最後一座島嶼。
“小棠,我丟失了一件新拍來的首飾,那是送給我家長輩的禮物,畢竟島上人多眼雜,所以想要到處搜一搜。”
這是他們繼找賀家小叔後,新找的借口。因為所有室外都搜過了,隻有室內了。
舒棠一挑眉,“不會吧,你不會以為是我拿的吧?”
賀英柏身後,是一個麵色嚴肅的中年男人,“請這位小姐配合一下,畢竟是價值上億的珠寶。”
舒棠笑了,夜色下抱臂倚著門框的少女巧笑倩兮,美得好像是在發光。
笑得賀英柏都忍不住愣神,然後回頭提醒道,
“大伯,這是舒小姐。”
——你這不是搞笑麼?說誰貪錢,也說不著舒棠身上吧?
賀英柏走過來,壓低聲音道,“小棠,你就看在我們當初也是娃娃親的份上,給個麵子行麼?這一次我弄丟的東西真的很重要。”
舒棠腦瓜子還是很靈活的——
她知道今天天亮之前,絕對不能讓人看見裡麵虛弱狀態的神。
她不知道賀家是來乾什麼的,也不知道他們的出現和虛弱的神有沒有關係,但是她聽見了直升飛機、看見了整座島上燈火通明,怎麼可能是為了來她這裡找珠寶的?
舒棠往後一靠:
“廢話這麼多,其實你是來退娃娃親的吧?”
賀英柏都傻了,“我不是……”
可是舒棠小嘴一張,語速飛快,
“哎呀,也對,我們口頭上退了親算什麼?你今天就是帶了家裡的長輩來和我說清楚的吧?”
中年男人:??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們著急想要進去——
畢竟隻剩下了最後一點月光了。
中年男人剛剛要朝周圍人點頭,舒棠立馬拔高了嗓音,“咦?郭導,直播開始了麼?”
幾個人的動作立馬僵住了
直播下,怎麼強闖?
郭導這是被賀家這麼大的動靜搞醒了,想著起都起來了,就過來湊個熱鬨,看看有沒有什麼大衝突讓他今天發一筆缺德財。
誰知道才過來,就看見了這刺激的一幕。
郭導也笑:“哎呀,來得正好!”
舒棠看向了懵逼狀態的賀英柏,
“都說了,娃娃親不成仁義在,那點小錢不算什麼,你非要帶家裡的長輩來和我算清楚,不要那麼見外嘛……”
嘴上說著見外,小手已經打開了手機裡的賬單。
退親的事,需要靠譜的小叔,小叔他按兵不動這麼久,就是為了搞出來這麼一份表格。
舒棠被劇情控製的時候,沒少給賀英柏砸錢。
他公司起步的時候拉不到投資,舒棠直接砸了一千萬;他公司遇見麻煩,舒棠花錢擺平;他生日,豪車彆墅,想要到的都可以弄到……可賀英柏從未被感動過,甚至還十分厭煩。
舒棠人是被逼的,可是錢是真的。
小叔查得很仔細,舒棠自己也添加了一點。
於是這本消費記錄上,她連十年前他搶她的一根棒棒糖都給算上了,奶茶也記得你那杯28,更不用說後麵流水一般的開支了。
舒棠不滿:“鏡頭,鏡頭在哪裡?”
郭導蒼蠅搓手,興奮至極,就差說一聲嗻了,帶著一群攝影師呼啦啦地湊了上來。
賀英柏現在再說不是衝著這個來的,還合適麼?
畢竟那賬單,都快把他的臉皮給揭下來了,簡直是火辣辣的疼。
舒棠微笑,“英柏哥,你說談感情嘛,多傷錢啊?”
賀家人也沒有想到能有這麼一出,徹底把話題歪到了天邊去了,偏偏現在回避也不合適——
因為他們一動,舒棠立馬,“你們是不是想賴賬?”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中年男人麵色一沉,
“舒小姐得罪了。這事我們會給您一個交代,但是現在,我們必須進去找到那條拍品!”
他們帶的人很多,明顯訓練有序,迅速攔住了攝像頭,郭導幾個人根本手無縛雞之力,已經被擋開了。
一直攔在門框邊的舒棠,卻突然讓開了——
她看著天邊,笑意盈盈,眯眼,
“太陽,升起來咯。”
——你們,還敢進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