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珊珊萬萬沒有想到成功來得太快, 就像一場龍卷風,舒棠甚至還讓她傳達了她不介意他們要孩子的話,多年的隔閡就在丁珊珊三言兩語之間解決了。
丁珊珊:?我原來有蘇秦張儀之才啊!
送走了突然間信心爆棚的助理, 舒棠關好了門窗, 準備平靜地等待著他變邪神。
人魚的體溫舒棠已經熟悉了, 摸一摸低了,舒棠就給他加點熱水,高了就給他放冷水。說實話, 總有種自己在燉魚的感覺。
一直到了半夜, 人魚終於醒了過來一次。
人魚低頭一看恐龍抱枕。
大概是燒得有點神誌不清了, 神的第一反應就是:小人類變綠了?
人魚其實覺得恐龍有點醜, 但是一想到這是小人類,又覺得醜中透著萌。
好一會兒才發現真正的舒棠在浴缸邊趴著睡覺。
醜醜的恐龍抱枕立馬被人魚拋棄, 還丟遠了一點, 微涼的魚尾卷著舒棠。
舒棠也醒了,她以為他已經變邪神了,頓時十分緊張,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
好一會兒發現他又開始咬她,舒棠剛剛以為他要開始吃人, 結果發現他咬著咬著突然間咬上了她的唇。
舒棠:?
她推開他,發現人魚忍笑忍得很辛苦,魚尾還在浴缸裡麵甩來甩去, 笑聲低啞好聽, 舒棠可不覺得他變成邪神之後還能這樣子笑。
舒棠:現在追回丁珊珊還來得及麼?
她氣死了, 像隻河豚一樣躺在他邊上好一會兒, 又爬起來推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魚似乎覺得她這樣子很有意思, 尤其是以為自己快死了,竟然想和他一起死這件事,叫神無比愉悅。
就連她生氣的樣子也覺得好看,一直撐著下巴伸手去戳她的小臉。
舒棠把他的手抓住,神聲音帶著懶洋洋的笑意,還有點沙啞,
“親愛的,我的尾巴開始愈合了。”
舒棠一愣,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漂亮魚尾上的那道猙獰的傷痕在緩慢地愈合著,已經有一層薄薄的血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幾乎能夠聽見神的傷口愈合的聲音。
舒棠聽他說完了愈合期是什麼,頓時氣消了一大半,也高興了起來,還伸手去摸來摸去,問他:“疼不疼?”
人魚歪頭說:“親愛的,想感受一下麼?”
舒棠想了想,還真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他日日夜夜被濁氣折磨,卻沒有體會過那種感覺。
可是人魚卻笑了,額頭抵著她的,聲音嘶啞,“親愛的,我可舍不得。”
濁氣帶來痛苦的千萬分之一,都舍不得讓她承受。
人魚的聲音沙啞地纏著她:“親愛的,我的尾巴會變得好看起來的。”
人魚似乎很在意這個——
舒棠心想,人魚是一種對美麗極為苛刻的生物,而且似乎對於人魚而言,魚尾是身上最重要的部分之一。
可是舒棠不知道的是——
魚尾的美麗程度,對於人魚而言,是求偶的最大衡量標準。沒有一條美麗魚尾的人魚,是不能得到雌性喜愛的。
凶悍美麗的人魚,不會因為自己傷疤而感覺卑微,因為那是戰鬥的勳章。
這條人魚因為魚尾在她麵前感覺到自卑——
隻是因為從一開始,人魚就下意識地將她當成了想要求偶的雌性。
——而這條傷痕累累的人魚,卻有著不夠美麗、甚至殘缺的一條魚尾。
沒有漂亮的魚尾的人魚,隱藏著深沉的自卑和自我厭棄,這種感覺伴隨著他越喜歡小人類,就越如影隨形。
舒棠並不知道,在魚尾開始愈合之後,也許沒有那麼快好起來,卻意味著神即將擁有一條不再醜陋的魚尾,他可以用這條漂亮的魚尾——正大光明地求偶了。
舒棠此時正在卷起袖子,試圖尋找從前摔跤的時留下的一道疤痕,想要告訴他,她並不介意。
可是卻沒有注意到人魚眼神越來越深,乾涸唇微微翕動。
然後在她的手伸過來給他看的時候,神歪了歪頭,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拉到了唇邊,親了親她手腕上的疤痕,又用犬齒和一顆尖牙磨了磨那處細嫩的皮膚。
——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舒棠。
仿佛他想要親的、咬的、拆吃入腹的,是她。
魚尾的愈合仿佛是個信號。
也許他仍然控製不住的會陷入無比的自厭當中——就像是神也不喜歡這個世界。
但是當他的魚尾愈合了,人魚也就不再絲毫掩飾自己的掠奪欲和侵略性。
舒棠懵了,她感覺那一小塊皮膚開始發燒,被他盯得像是馬上就要被這隻凶獸吃掉。
她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仿佛是從前的小可憐,露出了他獵食者的真麵目,舒棠竟然有點虛了。
她試著抽了抽,竟然真的抽出來了,她立馬落荒而逃。
——可是他的眼神還在盯著她,如影隨形,瞅著她的身影,發出了輕笑。
酥酥麻麻的笑聲,笑得舒棠的耳朵也飛速發燙。
舒棠被子一蒙,心中默念色即是空!
*
此時人魚畢竟還在休養狀態,昨天晚上醒過來一次後,很快就閉上眼,再次陷入了沉眠。
舒棠第二天中午就回了一趟舒園。
丁珊珊轉達得非常成功,並且經過了一番添油加醋,成功把舒董說得感動至極,昨天夜裡就和她嬸百感交集地說:
“這孩子長大了,真的懂事了。”
於是舒棠一回家,叔叔笑容滿麵,嬸嬸因為解開了心結也樂嗬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