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看完了《戀愛進行時》,第一次問起了他們的過去。
貓貓很促狹,畢竟使壞是貓貓的天性。
趁著這條魚還沒有恢複記憶,舒棠才不會放過忽悠神的機會。
她揣手望天,開始信口開河了——
人魚是如何對她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見生死相隨的。
這話人魚並沒有反駁。
舒棠繼續說,什麼從前有多麼多麼愛她,經常半夜想他想到睡不著覺——
神眼前閃過了畫麵:
舒棠半夜一個人睡不著,貓貓祟祟抱著枕頭來找他。
神低頭看了看貓貓:“嗯,想你想得睡不著。”
舒棠渾然不覺:“你還喜歡撒嬌!”
撒嬌貓貓神,斷然否定:“不可能。”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什麼凶神,而且十分高冷,他現在隱約能夠回憶起來一點點過去,總之,絕對不可能愛撒嬌。
舒棠:“親愛的,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人魚的動作一頓。
——風輕雲淡地收回了尾巴。
舒棠:=。=
隻要魚尾收得快,就可以當做沒蹭過,神還是那個高冷的神。
*
舒棠開始有點懷疑神是不是有點恢複記憶了。
因為她夜裡用掃把偷襲神的時候,就被掃把打了辟穀。
她捂著辟穀,眼神狐疑地盯著人魚。
清貧失憶魚怎麼會這麼對自己的金主呢,這也太囂張了。
人魚:“可是親愛的,你忘了,你遇上黑店了。”
舒棠:“……”
舒棠晚上在黑店花了十塊錢之後,開始拒絕消費。
因為舒棠隻想開個試用裝——
但都說了是黑店了,那就是不講道理的,她被迫買一送十,贈送了一個價值數百的大禮包。
舒棠第一次感受到了捆綁消費的痛苦。
舒棠扭頭:“奸商!”
人魚:“無奸不商。”
舒棠:“無恥!”
人魚:“憑本事掙錢,不丟人。”
舒棠:“……”
這個坑人的架勢,舒棠越想越不對勁。
尤其是第二天起來,人魚做了舒棠愛吃的菜,還精準挑選了舒棠愛的零食。
但是舒棠問起來的時候,人魚不認——他似乎覺得這種富婆和被包養的清純男大學生魚的遊戲很有意思,很是樂此不疲。
主要是可以買一送十——
比方說舒棠平時早上起床,隻會給人魚一個十分敷衍的早安吻,草草了事,那麼現在就是10個。
掐指一算,怎麼算,都很劃算。
舒棠越發起了疑心。
她有時候試探他,比方說對暗號,人魚都用那種“你在說什麼”的眼神看著舒棠,看得舒棠懷疑人生。
他們去了一趟超市。
舒棠說了一句:“咦?人類嬰兒滅絕器忘記啦?”
人魚就要抬手去拿——
舒棠微笑:“親愛的,你忘了嗎?你可是魚,人類嬰兒,和魚有什麼關係呢?”
人魚一頓,低頭,輕描淡寫道,“親愛的,你說的是。”
舒棠出了超市,揣著手手,含沙射影:
“親愛的,你說這個社會究竟怎麼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哪裡?”
人魚微笑:“親愛的,可是你是人,我是魚。”
舒棠:“……”
第一回合,舒棠铩羽而歸。
一回家,舒棠突然哀傷地歎了一口氣,“唉,你從前,都不會叫我親愛的。這個稱呼不覺得太生疏,太冷漠了嗎?”
人魚:?
舒棠:
“你從前都叫我sweety的,難道我現在就不是你的小甜甜了?”
人魚:……
——因為他隻會在床上這麼稱呼她sweety。
然而解釋的話一出口,就打住了。
失憶的人魚,怎麼會知道呢?
舒棠心中喜悅,揣著手手路過了人魚,留下了一句幽幽的感歎,
“唉呀,世態炎涼,魚心不古啊。”
人魚:……
笨蛋貓貓,也變精了——因為笨貓,是吃不到魚的。
舒棠一整天語氣都幽幽的。
人魚靠近她遠離,人魚往北她向西。
直到人魚煮飯傷了手。
舒棠終於理他了——
雖然舒棠覺得他是故意的。
人魚係著圍裙,深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有種柔軟的光澤,微微垂下,遮住了藍色的漂亮眼睛,手乖乖地被舒棠抓著。
就是本來很安靜的看著她,突然低下頭,圈住了舒棠,湊近了一些。
舒棠太熟悉了!
舒棠:“我不親!”
人魚抵著她的額頭,像是一隻布偶似的過來蹭她,舒棠不明白,八百年前高冷的神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之前殺海怪的時候也極為冷酷無情,
舒棠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直到她聽見了神叫她,“sweety”。
然後用那極為磁性、仿佛天籟一般的嗓音。
見叫這個,她無動於衷。
於是他又叫她:寶貝、乖乖。
聲音很低,隻在她的耳邊,如同絮語一般。
彆人這樣叫會覺得很怪,可是藍眼睛的漂亮塞壬這樣叫——
舒棠還是會忍不住小鹿亂跳。
舒棠想笑,但是要繃住,卻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小虎牙,她立馬想要縮回去,就被人魚給親了上來了。
他們一邊親一邊笑,耳鬢廝磨,呼吸急促。
舒棠退後一點,又用鼻子頂住了他。
舒棠說:“狡猾的魚!”
人魚說:“聰明的貓。”
窗外,陽光正好。
*
神廟裡的時光總是過得愜意又慵懶,舒棠也逐漸熟練運用了神力,她現在終於不再隻會用神力讓掃把飛起來了,她學會了如何瞬移,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時常會瞬移到人魚的浴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