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此前他們逃亡時,就算路過大的州城,守城的兵士隻要看到他們車架上的魯家家徽,便是路引也不查,直接躬身恭敬放他們進出城的,隻要給夠入城費便可。
這鄶縣當真是不同,奇異之處頗多,竟然還養有戰馬,這鄶縣都不像是一個小縣了。
汪長源撫摸著顎下胡須,擰眉道:“鄶縣有騎兵,我們想順利擺脫鄶縣的追兵,便難了。”
“鄶縣的掌事人果然不一般,真是那名不見經傳的縣令林者雲?”符驍曲起手指敲敲榻沿,不由想起那叛主的丫鬟,身死前欲喊之話。
汪長源立時搖頭道:“若鄶縣‘主事人’真是那林者雲,哪值當那丫鬟當秘密去告密?不會如此說。”
符驍想到什麼,神色霎時冷凝,寒聲道:“莫非是溫南方?”
汪長源斷然否定道:“溫南方不是野心之人,為臣可,為主難!”
符驍聞言,輕笑反問道:“我以前難道就是有野心之人?汪叔,時過境遷,可不能再以老眼光看人了。溫南方也是天之驕子,乍然被逐出家門,未嘗不想證明自己,也未嘗不恨吳賊,更有甚者,還會遷怒於我,畢竟,我才是守山書院覆滅的誘因。”
汪長源頓時無話可說。
“再往前去,就是魯王與那衝天賊的交戰之地了,等明早去前方探信的人回來,下一步該如何走,屆時再行討論。”符驍也不欲再多談,果斷結束談話。
汪長源也失了談性,點頭道:“也好,鄶縣的步兵速度沒有跟上,騎兵追的再緊也無用,今日便不再動身了,二郎君還有傷在身,時候已不早,便早些歇下吧,屬下先行告退。”
話落,汪長源見符驍頷首,便轉身撩了大帳簾子,躬身退了出去。
剛一出大帳,汪長源便再也收不住情緒,掩麵長泣。
世道大亂,昔日那些治世之能臣,竟全成了亂世之梟雄。
聞氏啊聞氏,天子啊天子,終是你們守不住這江山,負了這天下啊........
事到如今,也彆怪天下人都負你聞氏!
汪長源佇立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麵有戚戚的止了眼淚,滿麵沉痛的往自己小帳行去,久久無法平息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