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忠撇嘴:“難道不是?姑母要是我娘,我準得攛掇我爹,拿軍棍收拾她,顱內有疾之人,棍棒之法,定能祛除病根。”
魯蘊丹無奈的看了陳長忠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陳長忠曲指敲了敲腦門:“哈哈,差點忘了,姑父將姑母護的這麼緊,誰還能棍棒給姑母醫疾不成?你祖母強硬了一輩子,不也對我姑母沒得法子麼?哈哈,是兄的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魯蘊丹搖了搖頭,下了一顆狠子,頓時吃掉了陳長忠六顆白子。陳長忠見狀,怪叫一聲,連忙收斂心神推演起棋局局勢,再不敢打趣魯蘊丹。
兩人又你來我往的落子了一番,陳長忠忽然道:“我將接任學州州牧之位。”
魯蘊丹執棋的手一頓,處變不驚道:“原來如此。表兄此次來,準備作何?”
陳長忠看著兩人麵前的棋局,鷹目中蕩出厲色:“我們既然一時都圍不住對方,便混棋去圍他人如何?”
魯蘊丹鳳目微抬:“表兄的意思是,同盟?”
陳長忠頷首,伸出大掌,將麵前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儘數混在一起,亂了一盤廝殺正猛的棋局,肅聲道:“天下執棋者,多不勝數,我們兄弟二人,先將其他妄圖爬上棋桌的人,掀翻下去,再一人執黑一人執白,一分勝負如何?”
魯蘊丹垂眸看著麵前已亂的棋盤,突然朗聲笑了起來:“這有何不可?”
陳長忠也仰首朗笑:“與你談事,還真是痛快。可想好了?”
魯蘊丹將手放在已是局勢大亂的棋盤上,篤聲道:“求之不得。”
陳長忠劍眉挑起,同樣伸出手,氣勢逼人的附在魯蘊丹壓在棋盤上的手,與魯蘊丹四目相對:“你我同盟後,先攻祥州溫氏如何?把這惡心的東西,先掀下棋桌?”
魯蘊丹唇邊浮起穩操勝券的笑:“可。”
微風中有點點柳絮如同白雪,漫天輕舞,飛絮蒙蒙,如霧般輕卷,帶著池中水氣的絲絲清新味道,怡人怡景。
兩道頎長的身影對麵而坐,兩手交疊,在混亂的棋局上,立下同盟之約。
庫州浣水郡,郡守府。
天氣晴好,陽光暖洋洋的灑入地麵,由於昨夜下了一陣如絲細雨,因此今日空氣清新之餘,地麵上也並不顯得泥濘,隻是微微透著些濕潤。
後花園裡,林知皇躺在搖椅裡閉目養神,林婉娘則站在她身邊,如上刑場一般,磕磕絆絆背誦著林知皇昨日布下的理事概論。
春夏在此時過來稟報道:“府君大人,江將軍請見。”
林知皇睜開眼,從搖椅裡直起身,抬手示意林婉娘可以停下了,對春夏道:“嗯,快請。”
林婉娘如蒙大赦,輕輕吐出一口氣,萬分感激江越河來的正是時候。
不稍片刻,江越河著一身鎧甲,難掩臉上喜色的走了過來,見到林知皇便拱手道:“主公,前方傳來捷報,梁將軍已攻下浪搏郡焦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