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無機回道:“探過,一刻鐘前,斥候回來報,峽穀上方並未發現不妥,隻是.......”
薛傾不耐煩道:“隻是什麼?說話不要吞吞吐吐!”
尤無機對薛傾這暴躁的態度,早已是習以為常,無任何不適,快聲回道:“派去峽穀上方探查的兩名斥候,隻回來了一人複命,另一人,失足跌下峽穀,摔死了。”
薛傾擰起眉頭,以直覺論,他深覺峽穀上方有異。
薛傾也知道自己陰謀陽謀玩不來,所以分外遵從於自己的本能直覺,此時他看這處峽道,隻覺其乃一柄彎曲的利劍,似乎要捅進他的五臟六腑。
因此,薛傾停在了峽穀口,踟躕著沒再下令行軍向前。
尤無機看出薛傾的顧慮,問:“主公,可要再派人上峽穀查探?”
大將季啟道:“此時派人上去查探,一去一來必是要再費上兩三個時辰,敵軍已在峽穀前方地勢平坦處列陣,準備與我軍交戰。我軍若長時間在此處止步不前,而敵軍也確實沒在峽穀上方設伏.........”
大將榮邇接話道:“倒是給敵軍提了醒,此處峽穀,乃絕佳的設伏之地。我軍反倒因謹慎,得不償失了。”
尤無機也凝眉道:“這般停在此處駐足不前,恐影響我軍士氣。過了這峽穀,用不了多久,就要與對方兵馬對上了,此時失了士氣,不妙。”
這種猶豫的時候,就需要為上者,迅速的做出決斷了。
顯然,薛傾有勇有狠,卻偏偏少了為上者謀觀全局的能力,致使他一時進退無措,無法做出決斷,煩躁起來。
尤無機見薛傾久不說話,拱手道:“主公,是暫時原地休整,等斥候再去峽穀上方查探,還是速速行軍路過此處峽穀,請您速下決斷。”
峽穀上方。
“看來,跌死了一個斥候,還是讓薛傾那邊生疑了。”林知皇站在峽穀上方,不易被下方之人看到的位置,遠眺在峽穀口前停下的大軍,惋惜道。
隨邊弘同樣遠眺著下方軍隊,凝聲道:“無法,那斥候雖未探得我軍埋伏的人馬,卻探到了我軍提前在這峽穀上方,設下的滾石群,必不能留,隻能讓他以意外失足的方式死了。”
梁峰原抱拳向林知皇請罪道:“請主公責罰,是峰原未做好滾石掩護,才讓那斥候發現了端倪。”
林知皇早防著敵方斥候來探峽穀上方,因此用以設伏的滾石群,林知皇命人全做了泥土塗層掩蓋,更在那層薄薄的泥土塗層上,做了植被掩護。
此事,林知皇是交由梁峰原負責的。
本來梁峰原將此事也做的萬無一失,使那些提前布下的滾石群,近看遠看,都隻是長了青草的土包而已。
但人算不如天算,萬萬沒想到,薛傾那邊派來的兩名上山查探的斥候中,有一名斥候在探查時,不小心被藤蔓絆了腳,身體失衡下,手肘戳撞到了,事先做了掩護的滾石群包上,好巧不巧的,這斥候手肘戳到的點,正是有石塊凸起的地方,一層薄泥巴塗層被戳的掉了下來,露出了裡麵的石頭表皮。
因為這一絆,這名斥候的手斷了,也因此發現了此處峽穀設有滾石埋伏,再然後,他便被迫意外地摔下了峽穀。
林知皇搖頭,對梁峰原道:“此乃意外,怪不得你。”
梁峰原卻固執,堅持道:“此戰後,峰原會自去領二十軍杖受罰。辦事不利,沒有理由,規矩如此,還請主公勿要對峰原手下留情。”
“那便如此。”林知皇見梁峰原堅持,目露欣賞之色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臂,而後轉首問隨邊弘:“如今敵軍在峽穀口駐足不前,聰淵,你可有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