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當然不想就這麼算了,但她這會卻在吳煦俯視下來的黑瞳中,看到了自己乾淨的麵容,頓時大驚。
她頭臉上的泥汙,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裡被洗去了!
林知皇瞳孔驟縮,原身的麵容在她昏睡的這期間,有幾人看過?有被人認出來嗎?
吳煦沒看過權王的畫像?
還是....已經認出她來了,在故作不知,以謀大利?
林知皇心中驚疑不定,這會再沒了找吳煦算賬的心思,不再掙紮,老實的對著吳煦點了下頭。
吳煦見林知皇點頭,這才鬆了壓製她的大掌,順手撈過榻上的薄被為她蓋好,對廂房內醫者和仆婦道了句伺候好林娘子,便帶著一直戲謔看著他的王鹿出了這間廂房。
師兄弟倆出了來,王鹿就笑了:“嘿呦,師兄原來這般小氣,看都不讓人看,想來這就是未來嫂子了。”
“聽那些伺候她的仆婦說未來嫂子容顏絕麗,乃世間難見,也難怪二師兄都到了郡守府卻不來先見我.......”
話說到此,王鹿麵上揚起帶有幾分邪氣的燦笑:“原來是佳人有恙,二師兄哪還有心思再顧慮其他呢?”
吳煦被王鹿調侃的臉上帶出了幾分薄紅,粗聲道:“臭小子,莫要再打趣你師兄。你我許久未見,尋一處地方煮茶聊天如何?”
“這有何不可?”王鹿見吳煦不願深聊剛才那女子,也見好就收,對吳煦做了個請的手勢。
半刻鐘後,王鹿與吳煦這對久未見麵的師兄弟一同去了茶室,對坐品茶敘舊。
“二師兄既然已擒得妖道天方子為主報仇,後續有何打算?”王鹿親自煮茶,將煮沸的第一泡茶給坐在對麵的吳煦斟上,鹿眼彎彎地問。
“回陳州。”
吳煦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沉聲道:“陳州現在正亂著,主公嫡長子薄岩基年歲尚幼,雖已繼承主公之位,但妻族何氏一族近來斂權,有擠下少主取而代之的意思,我得儘早回去,以免少主性命有憂。”
王鹿聞言唔了一聲,抬眸與吳煦對上視線,看著他的眼睛頗有深意地問:“二師兄此次回去,就隻想保懷王嫡長子的性命?”
吳煦自然懂王鹿在問什麼,皺眉道:“逐世,我並無掌權之意。”
“那二師兄是要繼續輔佐懷王嫡長子了?”
吳煦搖頭:“少主太過年幼,立穩治下成為一方諸侯已無勝算。主公極愛此子,我不能讓他在這亂世沒了下場。”
話落,吳煦深眸望向坐在對麵閒適煮茶的王鹿:“以前看師弟,明明生了一副為將之心,師父他老人家最後會破例再收你這一徒,也是因為你生有此心.......”
“如今怎麼也淌了這爭世的渾水,自立起勢了?”
王鹿正在倒茶的手一頓,臉上卻揚起明媚的笑來:“時事造人,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