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會正在睡夢中的林知暉,卻被暗來帳中的不速之客給驚得醒來,立即摸出放在枕下的短匕,從榻上翻身而起。
來人在林知暉翻身執匕而起後,並未驚慌,而是淡定地抬手直接脫下了罩在頭臉上的黑色兜帽,露出了真容。
帳內燃的夜燭很是昏暗,借著帳外天空劈過的閃電光亮,林知暉才逆光看清了來人的麵容,麵上露出詫色。
“胡謀士?”林知暉皺眉,不解地低聲道。
胡書頷首,對林知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在帳內的茶桌邊坐下,抬手示意林知暉也到這邊來坐下。
林知暉鳳眸微眯,跨步下榻,卻並不將短匕放下,走到茶桌邊,隻在胡書對麵坐下。
“胡謀士深夜來訪,究竟所為何事?”
胡書凝聲道:“書深夜秘密來此見五少將軍,是有一件事想告訴您。”
胡書嘴上如此說著,手卻沾了茶水,在茶桌上用聞氏字寫道:你將賠銀偷藏到哪了?
借著微弱的夜燭光亮,林知暉看清了胡書寫在茶桌麵上的字,瞳孔猛縮,嘴上卻淡定地問道:“哦?胡謀士究竟有何事要告訴我,竟深夜這般偷偷摸摸前來?”
林知暉回話時也以手沾了茶水,在茶桌上寫聞氏字反問道:胡謀士又是其中哪夥劫匪的人?背後所奉之主為誰?
胡書麵上露出笑意,回道:“自然是有密事前來與五少將軍相談。”
胡書再次寫道:果然是五少將軍私藏了賠銀。
林知暉嘴上繼續回著話:“還請胡謀士莫要再賣關子。”
林知暉淡定的繼續寫道:比起我私藏賠銀,胡謀士為彆人細作之事似乎更為致命,如今反主動前來威脅於我?
寫完的同時,林知暉對坐在麵前的胡書揚起了一個諷笑。
胡書沉聲道:“那剛至的齊冠首對主公有極大威脅。”
胡書寫:你可是想脫離齊雅?或許我可助你。
林知暉看了胡書所寫,墨眉一挑,嘴上卻繼續問:“此話怎講,那齊大郎君再是齊氏的下代繼承人,大將軍如今所掌的這支軍也久不回齊氏了,他此次驟然前來,還能影響到大將軍不成?”
林知暉問話時,仍是快速寫道:助我?嗬,笑話。你還是先掩藏好自己吧。你來究竟所為何事,還請明言。
胡書看完林知暉所寫,抬眸與他對上視線,含笑凝聲道:“當年助主公揚名立威的淮揚之戰,實際上是齊冠首為幕後掌軍統帥布謀打的。”
林知暉怔愣,豁然抬首盯著胡書的眼睛沉聲問:“此言當真?”
胡書頷首:“千真萬確。齊冠首此次來,或許是來奪權主公的!書不能坐看此事發生!”
話說到此,胡書似因太過激動,而不由自主揚高了聲音,殺氣騰騰道:“齊冠首乃主公唯一的嫡親侄兒,書實在擔心主公對他心軟,以至於最後被人奪了權去,所以這才來夜尋五少將軍的。”
原來如此!
淮揚之戰竟然非是齊雅掌軍為帥打的.....林知暉濃黑的劍眉皺起,如今投效齊雅的眾文武,有多少是看中齊雅在淮揚之戰中展露出的鋒芒,忽視她乃女子,前來投效於她的?
還有那些在淮揚之戰前,就跟隨齊雅的老牌心腹,當真忠於的是齊雅嗎?
林知暉從震驚中回過神後,也終於想明白了齊雅之前為何要命他秘密刺殺齊冠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