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兵笑嗬嗬地回道:“嗨,虞前輩出手,還能有救不活的?”
吳煦爽朗大笑:“哈哈,也是。能救活救好,這幾個傷兵都是精銳,折一個本將軍都得心疼好久。”
醫兵聽吳煦這麼說,忙笑著道:“吳大將軍可要進來看看您的兵,他剛好醒了。”
“哦,醒了?”吳煦挑眉,露出意外的表情,隨口道:“行吧,既然醒了,本將軍正好問問他從陳州來此地的沿路情況。”
馬車內的醫兵聞言,立即讓出位置下了馬車。
吳大將軍親自來問的事,這就屬於軍報了,醫兵自知再留在這就不合適了。
這名傷兵身上的傷還是被清平道的炸雷炸傷的,誰知道這名傷兵受命執行了什麼緊要任務,才傷成這樣的。
知道的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醫兵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醫兵退下後,吳煦大跨步上了馬車,卻並不關車簾。
符驍見到吳煦進來,看著他不說話。
醫營馬車內燃著兩盞昏暗的油燈。
借著油燈昏暗的光亮,吳煦看清了車廂內失力躺在簡易木板床上的人。
符驍如今的模樣十分狼狽,一頭墨發枯燥打結成團,臉上更是血漬與泥垢滿布,整個上半身都光著,胸下至腹部的位置被紗布緊纏了厚厚的一層,紗布中心位置還有血色隱隱透出。
隻看這傷處在身體上所覆蓋的麵積,就能知眼前這人傷的有多重了。
吳煦初初看到躺在簡易木板床上的人時,實在無法將眼前的狼狽男人與昔日清冷矜貴符州牧聯係在一起。
吳煦沉默地上車後在馬車內的簡易木板床邊坐下,與躺在床上的人一對上眼神,就確定了躺在木板床上的人確實乃符驍。
“感覺如何?”吳煦麵無表情地問。
“不好。”符驍的聲音格外沙啞。
吳煦聽了眼睫微顫,公事公辦的安撫道:“為你醫治的虞娘子雖為女郎,卻乃正統道門出身,所以醫術極佳。此次你護送少主平安來此立了大功,本將軍會用好藥給你治傷的,莫怕。”
符驍見吳煦用安撫手下兵丁的口氣與他說話,唇角冷然上調,沙聲道:“大將軍,此處乃龍潭虎穴不成,我豈會怕?”
吳煦聞言眸色微閃,哈哈大笑道:“都可與本將軍貧嘴了,看來確實活過來了。”吳煦笑過後便正了臉色,開始向符驍詢問這一路“護送”薄岩基來此,所遭遇多次刺殺的具體細節。
吳煦所詳問的這些事,符驍也沒有什麼答不上的。雖然從陳州到此處的一路上,符驍的真正身份是俘虜,非是護送薄岩基的陳州兵,但符驍確實隨了薄岩基一路來此,自然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且因為他記憶力超群,回答的一些細節部分,比柏蘋回的還詳細。
吳煦見不用明說,符驍便已知自己現如今該用什麼“身份”與他說話,神色微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