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見兩名心腹表情如此,哪能不知他們在想何,輕歎了一口氣道:“鹿兒與旁人不同,隻有這種方法,才能讓他真正痛。痛了,才會回想自己究竟錯在哪,才會自下決心去改。”
隨邊弘慍怒道:“便是他再會裝相,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林知皇抬眸,威厲地看向隨邊弘道:“本王要的是他改,而不是廢!”
王鹿裝著改了,被隨邊弘看出端倪,下次再犯這事,便隻有“廢”這一途可走了。
隨邊弘眸色微沉:“說來說去還是您不忍心!”
“本王如何能忍心?鹿兒這孩子幼時獨自一人在一間密室裡,靠一包飴糖支撐著活下來才被本王發現所救的。”
“這孩子行事偏激,本王那時就有察覺,但我卻答應了他所求,送了他出去拜師學藝.......”
“他長成如今這副性子,本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隨邊弘甩袖:“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路!這豈能是您之過?”說來說去,主公就是對王鹿這小子私大於公,在攬責保他。
“但本王不想讓他走既定的路!他如今心裡既然在意的隻有本王,那本王就用最傷他的辦法,將他掰回正路!”
隨邊弘瀲灩的桃花眼含煞眯起,王鹿現在行事偏激,不怕死,也不重財權等外物,在意的隻有主公,以及主公對他的看法。
主公用此法對他,無疑是最優解法。
但在隨邊弘眼裡,王鹿不值得林知皇花此代價去掰。
隨邊弘還要再說,梁峰原對隨邊弘搖了搖頭。
帥帳內的氣氛頓時沉靜下來。
做了旁聽觀眾的虞溝生在這個時候打著哈哈道:“林姐姐狡猾著呢,這傷也就看著嚇人,十天半月就能好的。兩位不必大驚小怪。”
林知皇、隨邊弘、梁峰原三人齊齊轉頭看向了說話的虞溝生。
林知皇:好見雪,就當你是在誇我和幫我解圍了。
隨邊弘、梁峰原:我們這會擔心的哪是主公的傷,分明擔心的是主公的行事方式。
經過虞溝生這一打岔,在場主從三人間冷凝的氣氛明顯好轉。
梁峰原趁勢道:“主公今日也受了傷,先好好休養吧,峰原與隨參軍先下去處理後事。”
林知皇如釋重負,立即頷首道:“好。”
梁峰原與隨邊弘兩人出了帥帳,花鈴便進來複命了。
“主公,鈴已將王鹿關入單獨的軍牢。”
“他的傷如何?”
“肋骨斷了一根,鈴已讓軍醫在為他治療了。”
“好。”
花鈴欲言又止。
“還有何事要稟?”
花鈴道:“王鹿情緒有些激動,一意要先知道您的傷勢情況....再接受軍醫治傷。”
林知皇聽得此言心間微痛,抬頭看向書案後方懸掛的那副精致的大濟輿圖拚木版座,終於再也按壓不住心頭的火氣,拂袖掃落了桌案上的一隻空盞。
這孩子,怎麼就長成了這麼一副極端的性子!
看事極端,心狠手辣!
對自身亦是如此!
“主公.......”花鈴見林知皇麵上浮出鬱怒之色,輕呼了一聲。
林知皇冷聲道:“再傳本王的話給他,再敢抗令,本王便永不見他。”
“諾!”花鈴抱拳領命再次退出大帳。
另一邊,隨邊弘麵目含煞的剛回寢帳,便聽符驍問:“殿下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