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蘊丹看了眼符驍,然後與守山先生對上視線,硬聲道:“但師父,我處在那個位置,如何能不行殺道?”
“殺道非是濫殺之道。”
魯蘊丹腰背挺直道:“我未亂殺。”
“非是在生死關頭,非是在治法之下,非是在大義麵前,因一己私欲而斬下的屠刀,皆為濫殺。”
魯蘊丹眼眸微顫,看向符驍:“聰庭掌權多年,也行過濫殺。”
戚玉寐嗤笑:“魯相國真是聽不懂人話,聰庭的殺,皆在生死關頭,皆在治法之下,皆在大義麵前,他行的是殺道,可與你這小人行的濫殺之道........”
“截然不同。”
話落,戚玉寐便拍了拍自己的嘴:“啊,說錯了,你不是小人,是病狗。”
說這話時,戚玉寐還對臨牢的薑航幸友好地笑了笑,一副“你之前罵的十分有道理,我很認同,誇你哦”的模樣。
見到戚玉寐對他露出的這表情,頓時讓薑航幸如吃了屎一般難受。
還不如被戚玉寐罵呢.....嘶,腿更疼了。
該死!為什麼權王不派個人來給他治腿?
薑航幸心裡這麼想著,麵上表情越見猙獰。
而薑航幸的表情如何,在場之人沒一個人在意,視線皆落在了守山先生與魯蘊丹身上。
“我殺的人,還不如聰庭多。”魯蘊丹這次不理會戚玉寐了,隻看著守山先生的眼睛定聲道。
守山先生搖頭:“聰庭作為掌權者,被他所救的人,比他殺的人多得多。但聰遠你......不同。”
“你是在為一己私欲.....濫殺。”
魯蘊丹抿唇:“我是為了保大濟江山,在除意欲竊國的亂臣賊子.......”
魯蘊丹的視線從除了守山先生之外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溜過。
守山先生擺首:“你的殺,是為了鏟除異己,為了讓.......自己成為可主宰他人的強權。”
魯蘊丹眸中露出傷色:“師父,你當初在盛京建立守山書院的初衷,不就為了讓我們成為大濟的良臣,守大濟江山嗎?我為相,處在這個位置,就不得不這麼做!”
守山先生目中也露出傷色:“那是老夫在守山書院被蠻族的鐵騎踏破前,心中所願。”
魯蘊丹嘴唇輕顫:“所以師父是要拋下.....仍在堅守您之前所守心願的弟子了嗎?”
“老夫在逐你出師門時,就已經拋下了。”魯蘊德去送信魯蘊丹先前可能不知道,但之後.....守山先生閉眼。
魯蘊丹難忍的抿緊唇角;“師父……”
隨邊弘見魯蘊丹竟是在眾人麵前落淚了,與陳長忠一起,帶著前來看熱鬨的眾人退離了這牢營。
“哇,哭了?”齊方亞一出牢營,便與於弘毅興奮道。
齊繪琉拍了齊方亞後腦一下:“魯相國哭了,你這麼興奮乾嘛?”
“那高高在上的人物,我竟能看到他哭!還是殿下厲害!”
林知暉哈哈笑:“這和我大姊有什麼關係,那家夥明明是被先生弄哭的。”
齊方亞攬了林知暉的肩對麵無表情的符驍道:“還得是殿下厲害,能把他抓牢裡來!抓牢裡來還不算,竟然還能將守山先生請來......”
“誅心!”
“哈哈哈!”戚玉寐擊掌笑讚道:“你小子可以,一語道破事情本質,是個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