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耀揚彎曲著右腿躺在病床上,岑幾何時,他是那麼的厭惡醫院。
好像是一次又一次的燃起心中希望的之火,隨之而來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搖頭歎息。
並不是他不想好,而是他已經放棄了,他的內心已經無法在承受希望穀底,這樣反反複複下來,他的靈魂早已經摔得零零散散,像是一塊超高難度的萬張拚圖碎片。
可誰想到呢?
朋友囑托,一向行事公正不阿的他內心也會起了徇私的想法。
他要去給小姑娘撐腰,要讓這個小姑娘知道哪怕是帝都誰也不敢動的活閻王他們也不怕,若是有一天遲亦寒負了她,她還有很著強的靠山來給她討回公道。
卻沒想到出於這一點私心,給他換回了此生想都不敢想的回報。
“嗬嗬嗬,真好,活著真好啊!”
馮耀揚伸出手,溫柔的陽光穿過手斑駁點點的落在他的身上。
“切,這笑的有夠蕩的。”
陳桉抬腳絲毫不客氣的踹開房門。
“什麼風啊把你吹來了。”
看到以往在邊境受過槍林彈雨,一起爬過泥坑的生死兄弟過來,馮耀揚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陳桉來到床邊,兩兄弟碰著拳。
“東南西北風。”
陳桉拽過椅子坐下。
“喲,還有花呢!不像兄弟我兩手空空的過來。”
陳桉攤了攤手,挑了挑眉毛,嘴角一勾笑得賤兮兮的。
“眼睛閃什麼光,我不喜歡她。還有,我們幾個月沒見麵,怎麼著?你跑去浙市學了一身好茶藝回來?”
“嘖嘖嘖,我又沒說是誰送的,你就先開口不喜歡了!怎麼樣的女孩子?你現在身體不是好了嗎?”
陳桉眼神向下瞄了瞄。
“往哪兒看呢!”
馮耀揚是真想抬腿去踹陳桉,奈何現在身體不允許。
“又不是沒見過。”
“你……”
馮耀揚惱怒。
“彆動怒,你這身上的零部件剛好,還需要在養養,等你出了院之後我們單練。”
很憧憬過去的時光。
雖苦,雖累,雖隨時都會上交生命,卻是此生最難忘的。
陳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不是說局裡不好,而是耀揚,你真的不打算回來嗎?”
“現在陸驍的身份擺在哪兒,隻要你和陸驍開口……”
“陳桉,我現挺好。”
馮耀揚開口打斷陳桉。
“你真的好嗎?耀揚,你有多愛身上的軍裝肩上的徽章,我們都知道。當初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你都願意拿命去嘗試,你想好,你想回來。”
“可是不行啊!幾率太低哪怕是你想嘗試,他們也不願出手,他們不想雙手沾染英雄的血,還是救不回來的血。”
陳桉是真心想讓馮耀揚回來。
一是為了繼續原馮耀揚的夢,二是他的私心。
他有可能會離開。
陸驍身邊總要留些可靠的,可用的,有實力,有能力的人。
他們幾個出過生,入過死,是可以完全放心將後背交給對方的。
沒誰比馮耀揚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馮耀揚負責偵查,他一眼就看出了陳桉有心事。
“陳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還是說你……彆諱醫,季悠然醫術真的非常厲害。”
馮耀揚想到了陳桉身體出了情況,比如得了什麼要命的病,又或者是他也有什麼隱疾如今控製不住的發作了。
馮耀揚急得要起身。
“你可老實靠下歇著吧!”
陳桉雙手按住馮耀揚的肩,將人按回床上:“老實的彆動,要不然我……”
“對不起,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
小護士臉一紅。
媽媽呀。
她看到了什麼。
病房強製愛嗎?
愛了愛了。
好霸道,好喜歡!
“要不??我走??”
小護士內心很尷尬,她覺得自己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彆誤會,我有女朋友,他是不老實想起來,我才把他按回床上的。”
陳桉現在不許任何人誤會他。
他也不能有任何的流言蜚語在身上,他要一身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和九月在一起。
想到了九月,陳桉眼底露出柔情。
“哦哦我沒誤會,我隻是見你們有話沒說完想要先去看其他病人。”
原來不是那麼回事啊!
害得她白激動了。
“不用,你先過來給他檢查吧!”
陳桉起身離開。
小護士量完血壓,量體溫,又看了看眼睛。
“馮先生的身體素質真好,這位先生,如果半小時後靳院沒來送藥,麻煩你過去找他一趟。”
“不用打針嗎?”
陳桉還以為小護士是來給馮耀揚打針的。
“不需要,馮先生的手術是遲夫人親自做的,後續恢複治療由靳院負責。”
全部是古中醫式治療。
也許他們對古中醫有所誤解,可現在她發現老祖宗永遠是你老祖宗。
你永遠可以相信祖宗流傳,祖宗嚴選。
靳院,靳司南嗎?
那個家夥怎麼看著都像很不靠譜的樣子,而且眼神非常不好。
“好,我知道了。”
陳桉送著小護士離開準備關門,看到一個身材亭立,走路帶著一股颯然的女生過來。
女生手中拎著飯盒,不像是打包好的,更像是親手在家做的。
“你是??”
女生站在外門打量了陳桉。
“耀揚前戰友,聽說他在這邊的手術,過來看看,你進請。”
陳桉頷首側身。
女生走過來的時候,陳桉躲得遠遠的,就好像生怕被她碰到,或者是她身上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很嚇人,他要躲著。
有點莫名其妙。
但陳桉並不在乎彆的女生想法是什麼,禮貌於否和他有什麼關係。
女生身上有淡淡的梔子花香,他家小姑娘身份特殊,以前職業特殊,隻怕那鼻子靈得像狗一樣。
他可不能沾上彆的女人香,到時候解釋不清,小姑娘亂想怎麼邊?
哎,向他這麼潔身自好的男人真不多了。
九月以前吃的苦太多,從此以後,她人生當隻有幸福,隻有甜,再無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