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將藥膏擦完，墨溪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商陸將藥膏收好放在桌上，隨手扯過桌上的濕紙巾擦拭乾淨手上的藥膏，目光灼灼的盯著墨溪，詢問：“剛剛盯著我看，在想什麼？”
墨溪已經收回目光，沒有再繼續看商陸。
“你把墨朝怎麼了？”墨溪輕聲開口。
商陸眉頭皺起來：“你就是在想這個問題。”
墨溪沉默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這讓商陸心裡有些莫名不爽，尤其是看著墨溪臉上的指印，那不爽的情緒比剛剛還要更加濃烈。
“你都被你媽給打成這樣，你還想著你那個弟弟。”商陸有些生氣，但是又舍不得罵眼前的女人，隻能將所有的憤怒全部轉移到墨朝的身上：“你信不信我再去卸掉他一條腿！”
墨溪原本輕皺的眉頭，此刻更加深鎖起來，她看向商陸，好奇的詢問：“所以，你把他腿給卸掉了？”
商陸輕哼，臉色相當的臭，很想要懟墨溪幾句，但是看到她的臉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還是有些心疼，不想在此刻還讓她覺得不開心。
“嗯。”商陸沉沉應聲，收回落在墨溪身上的目光，整個人慵懶的靠著沙發椅背，視線很是不爽的看向客廳的電視。
電視屏幕黑的，上麵模糊的印著他和墨溪的身影。
他臭著一張臉，而旁邊的墨溪看起來卻顯得異常的平靜。
越是盯著電視屏幕裡的兩人，商陸越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可是即便是如此，此刻他也隻是生自己的氣。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墨溪的聲音再次響起。
商陸有些煩躁，沉沉道：“一條胳膊。”
一條胳膊，一條腿……想到這裡，墨溪便懂了為什麼今天周瀾會那麼的生氣和擔憂。
“他人呢？”墨溪詢問。
“已經送回帝都了，人在醫院躺著。”
這倒是讓墨溪有些意外，她轉過頭看向商陸，帶著一絲不解很好奇：“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將人給送回來了。”
以商陸的行事風格，即便是將人廢了，也絕對不會這麼快就將人給送回帝都。
商陸微微側頭，視線對上墨溪好奇疑惑的目光，並沒有說話。
但是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墨溪便完全懂了商陸這個眼神的意思。
她不著痕跡的快速移開視線，整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
這讓商陸的眼眸中劃過一絲黯淡的幽光，也將目光收回。
此刻的商陸並沒有發現，墨溪垂在身側的手有些用力的收緊。
“你什麼時候回去？”墨溪問。
商陸靠著椅背，腦袋微微後仰，沒有繼續看墨溪，而是緩緩閉上眸子：“困了，不回去，就在這裡睡。”
墨溪再次沉默。
良久，她轉過頭看向靠著沙發椅背閉目養神的商陸，唇瓣不自覺的緊緊抿起。
男人側臉五官立體，冷硬的麵部線條帶著幾分攻擊性，此刻眼瞼下卻是青黑一片，明顯沒有休息好。
畢竟這人是偶爾連續幾天通宵一張臉看起來都是血氣滿滿的樣子，此刻這般疲憊的神色，還是很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