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少會歎氣?這要是讓彆人看到了,肯定是花澗村天大的新聞,在人們的印象中,他沒心沒肺,根本不可能歎氣。
好在四下裡沒人,夏日的中午,極少有人在外麵溜達。
吳少重又躺了下來,他決定重回夢中,真切地看個究竟。
進入夢境前,吳少思慮良久。習慣了那小女孩子一動不動的樣子,如今要麵對一個“活”過來的她,儘管是在夢中,他還是有點不安,甚至是害怕。
但如果不弄清楚,豈不更折磨人?那樣的話他今天一整天都沒心思做彆的了,而且到了晚上,還是會進入到這個夢中的,與其那樣,還不如早早知道了答案更好。
“反正就是個夢,她是不會活過來。”吳少這麼想著,閉上眼,調勻呼吸,努力尋找夢境。
夏日的中午,極是酷熱難耐,周圍又有不少蛀蟲不斷嗡鳴,平時向下就能睡著的吳少努力了好久,意識才漸漸模糊起來。
“吳少!吳少!”有人在喊。
“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我要殺了這個打擾人清夢的家夥!”吳少惱火地坐起身,抬眼望望遠處。
一個身影快速接近,不用細看,聽那公鴨嗓子,看那急促地小短腿,就知道是魯小柱。
儘管魯小柱打擾了吳少,吳少卻不可能真的殺了他,因為他們是好朋友,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鐵杆。
魯小柱小名叫小柱,大名叫魯子通,吳少說,什麼子通不子通的,狗屁不通,叫魯小柱多好?魯小柱也覺得是,任由吳少叫自己魯小柱。
魯小柱與吳少形影不離,無話不談,有時兩人沒話說了,就談做夢的事,魯小柱甚至把夢到村裡的小媛姑娘,自己在夢中衝她尿尿的事也告訴了吳少。
其實兩人經常在一塊,幾乎沒什麼隱私是對方不知道的,當然,吳少對魯小柱也沒什麼可保留的,除了那個關於小女孩的夢。
有幾次,吳少甚至要把那個夢脫口而出告訴魯小柱了,但臨了又生生忍了回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魯小柱,他怕透露出一點口風,魯小柱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個地保的兒子似乎遺傳或者學到了什麼技能,特彆愛鑽研,如同一條土狗一樣,對村裡的大小事他都弄得很清楚,弄不清楚他絕不罷休。吳少自認很聰明,但有時卻極佩服魯小柱這項本領。
那個夢,隻要說出口,魯小柱就算鑽天入地也要弄清真相的,而那個真相在魯小柱麵前,也隻是一層透明的紗,略略一點,便即明了。
因為吳少夢中的小女孩子並非無中生有,而是曾在他們的生活中出現過,一定意義上來說,甚至是魯小柱介紹他認識了那個小女孩子。
空曠的空間裡,飄動著一個閉眼不動的小女孩子的身影——無數次在夜晚出現的夢雖然不至於嚇倒吳少,但他還是感到極為不安和緊張。
倘若將這個夢說給彆人聽聽,也許會極大緩解那種莫名的壓力,而最好的對象便是自己的“鐵杆朋友”魯小柱。
不,似乎最不該告訴的人也是魯小柱。
一旦魯小柱知道的夢中的女孩子是誰,一年前他為什麼會失蹤幾天,為什麼那個小女孩子不見了,這些秘密都會暴露出來,一旦泄露,結果會怎樣呢?
一年了,那個神秘人的警告,還嗡嗡地響在吳少耳邊:
“你如果將今天的事說出去,就會丟掉小命,而且知道此事的人也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