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慢慢蹲下身子一邊去揀那破碗,一邊輕輕地說:“隨你怎麼說,我是不會走的。”
吳少氣得抓起身下的草來扔向青依,那些草芥紛紛揚揚落在青依身上、頭上,青依也不躲也不閃,任憑吳少亂丟一氣。
等吳少停手,她才道:“你也不用這樣著急,我想你也並未做什麼有背天理之事,這病總會好的。你說話氣我也好,罵我也好,隨便你,我是不會走的。剛才我就想,我一棒子打死你,然後……然後我就自己做個了解……”
她又道:“我們去七裡潭,隻是為了幫助表哥對付一些門派和薑園,並非針對你,我們與你素不相識,雙如何知道你有什麼天道功法?你這麼說,隻是在故意氣我罷了。”
青依輕輕地說出這些話來,卻把吳少聽得心驚肉跳。見青依識破了自己的意圖,吳少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正發怔時,那兩位白慈弟子買了飯菜回來,便不再多想,一起吃飯。
吃罷飯,青依囑托兩位白慈門下好好看護吳少,自己便到附近小鎮上抓藥,儘管這藥藥劑似乎半點效果也無,但青依眼下也彆無辦法,對施毒解毒的竅門,她曾自信有一定了解,但這次血宗泰州古宅之行才讓她認識到,自己師父所教的那點解毒本領,與江湖上真正高明的施毒解毒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
青依抓了幾幅草藥,一刻也不停留,便向回走,她知道這幾天吳少心情不佳,自己一時看不見他便有些放心不下。也不知為什麼,這個瘦瘦的還帶點孩子氣的小小青年也不見有什麼特異本領,卻讓她牽掛不已。
青依一邊想著,一邊回到那破房子。她輕咳一聲,算是打過招呼,停了停,走進破屋,四下一看,不禁一怔,四下裡空落落地,哪裡有吳少的影子?連那兩個白慈弟子也不見蹤影。
青依忙將草藥向身上一塞,跑出院子,她想了想,轉身向北方跑去。走出不多遠,忽見那兩名白慈弟子匆匆趕了回來,碰上青依,剛張口要說話,青依早問上了:“他呢?”
“青依姑娘,剛才你出去不久,吳師弟便犯起病了,臉色漲紅,呼吸吃力,他說自己怕是不行了,要有個三長兩短還有一件事需要親口告訴白慈的四大弟子,所以命我們趕快追上風靜師兄,我們走到半路,覺得不妥,這才趕了回來。”
這兩位弟子走出不遠便起了疑心,其中一個道:“我們就算要去追趕風靜師兄,也該向青依姑娘交待一下才是,隻好留下吳公子一個人在那裡?”兩個人這才急急地又回來了。
青依不用聽就明白這是吳少故意支使兩人出去,自己好趁機行事,吳少這幾天看起來平靜無事,但他善於偽裝,有什麼心事平常人哪裡看得出來?
青依對著二人就是一頓喝斥:“哼,這話你們也信?就算信了,難道不會留一個人看著他?他是什麼人,風靜沒說過麼?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白慈觀不但饒不了你們,我也會將你們削成肉末!”
那兩名白慈弟子見這青依眼露凶光,麵色慘白,簡直象是母夜叉再世,哪裡還是那個千嬌百媚的少女,心下不由地慌了,嘴上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吳師弟說怕……怕路上一個人不安全,才讓我們一起走的……”
吳少離開有一段時間了,是他自己走的還是被人帶走了?看周圍的跡象,不像是有爭鬥的痕跡,恐怕是他自己離開的,但倘若是他自行離開,又會到什麼地方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