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位,揚州水幫肖公子。”一個青年公子走到椅子上坐下。場內場外眾人一見,均覺意外:“怎麼是他?”原來此人正是剛剛被淘汰的高瘦青年,那青年坐下來,麵帶微笑在。旁邊立即有人想到,這人雖然方才被淘汰,但最後決賽隻要投注二十五萬便可參加,他想必是投注二十五萬金,自然可以進來。
“第八位,揚州太公樓王淩先生”。此言一出,立即有人不明白,怎麼太公樓也參與此次賭勝?正在議論間,就見棚子幔帳揭開了,一個五綹黑須的人走了出來,在餘下的那椅子上坐下。
那第八個人坐下,許多人並沒有從棚子裡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們看到一男一女正坐在棚子裡,那男的是此前出來過說過話的公子,女的一身素衣,千嬌百媚,隻把一些人看得呆了。
“漠北金先生何在?”那賬房先生又喊了兩遍,卻無人回應,過了半天,有一人從棚子邊走過,將一個條子遞給賬房先生,賬房先生展開一看,一怔之後,急忙走到賭客王淩先生交給他看紙條,那王淩在賬房先生邊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賬房先生點點頭。
“諸位!漠北金先生有急事,已退出本次大會,這樣本次猜枚會友的決勝有七人參加,總賭本是一百七十五萬兩!現在先驗參賽者賭本票據!”
那四位經曆前三局賭勝的人自然無須再驗,每人八萬的票據還在台上押著,餘下的三人是直接參加賭賽的,每人要有二十五萬的賭本才能有此資格。
一聽說要驗票據,那肖公子、王淩和馮老先生都從懷中摸出幾張紙來放在桌上,自有賬房先生領著幾個內行的人挨個清點查看,肖公子的票據雖然令大家驚奇,卻也得到認可,那王淩的是價值二十五萬的鹽稅票,大家也並未多說,待到那馮老先生跟前,有人想要拿那幾頁紙時,那馮老先生怪眼一翻將手摁住,一字一句道:“就請棚子裡那位公子親自觀瞧吧。”
此話說的極低,但那些驗證的人卻全聽見了。這些人一時不知怎麼辦好,便抬眼向棚子裡看,棚子裡那公子正在向這邊看著,見驗證之人忽然停下向這邊看,便知有事,他對身邊女子說了幾句話,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那些人跟前,輕輕地問:“什麼事?”
不待那些人說話,那馮老先生對青年公子說道:“我這裡有張價值二十五萬的古玩當鋪票據,要抵賭注,不知可否?”說著,將桌上那幾張紙向公子手上一放,那青年公子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沉吟一會笑道:“當得、當得,我可作證此當票可抵二十五萬兩賭金!”說罷,看了那馮老先生一眼,竟將那幾張票據向袖中一塞,又看了一眼場上的王淩一眼,又緩步走回棚子。
那些驗證之人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好向那公子索取票據,隻好將其它票據交給賬房先生。賬房先生頗為犯難,依據賭場規矩,所有票據都是下得賭注,得由莊家保管,賭完再行分發,但少了一人賭注如何開場?
正在此時,有一個護衛從棚子下來,手中拿著一個漆了口的火皮信封交給賬房先生,賬房先生一看,見那信封麵上寫著“銀票二十五萬兩,應衝”的字樣,並加蓋了一枚私印,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那人的意思,並不拆看,轉身交給馮老先生,便開始宣布賭賽事項。
棚子下,那青年卻對著從馮長老手裡拿到的字條陷入沉思,字條上寫著幾個字“我很好,勿要多慮”,青年認得,這正是揚州將軍阿虎突將軍的筆跡。
他正沉思著,那邊的賭賽已經開始了。
“此一番猜枚決勝有一個名目,叫作中原逐鹿,又叫做輪流做莊。就是由場上七人輪流坐莊家搖骰,其它人一同猜點的法子。賭客有中或者不中,莊家不得分,賭客若全部猜錯莊家的骰點,則莊家贏得六分。賭客猜中則得一分,輸者不得分。共分作兩輪進行,兩輪得分多者勝!倘若兩輪無法決出先後名次,則繼續賭賽,直到分出勝負為止。勝者獨得總賭注中的五十萬兩銀子,其它名次按餘下賭注的一半依次減半發放賭彩。”
規則一經宣布,有些場外之人便苦苦思考和計算起來。
有人笑道:“什麼中原逐鹿,不就是我搖你猜、一人搖眾人猜的把戲嗎,全猜不著,莊家贏六分,賭客猜對了贏一分,隻要有人猜對,莊便不得分,還說得那麼複雜?”
另有一些人更是不理會:“嘿,咱彆費那腦子,看看就明白了。”
果然隨著場地上賭賽開始,大家基本明白了規則,單是那專門張貼出來的七位賭客的得分累計情況就一目了然。不過有些人看得索然無味,似乎覺得竟不如前三場捉隊廝殺、清君側、隔外猜枚有意思,因為場上這七人不但擲骰手法簡單,猜法似乎也並不難。但在鬆墨等一些雜在人群中的人看來,場內實是到了令人緊張地喘不過氣來,直看得手心冒汗、血脈賁張。
更令鬆墨驚異的是,太公樓忽然出來了個叫王淩的賭客,此人是誰?看上去此人道行高深,馮長老能頂得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