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作勢要脫小衣,那青佩一看,一愣之後,立即掩麵翻身而走。
吳少包著一床大被子坐在船頭的椅子上,眼睛望著江麵不知在想些什麼。船艙裡那矬子正飲著酒與幾個屬下說話,他不時的停下來看看吳少。
同時盯著吳少的還有艙口被一根細繩縛住的那隻似貓非貓的東西。它大部分時間都閉著眼一動不動,隻是偶爾會偷偷打量吳少一下,這小東西似乎知道,所有人中,隻有這個人最可怕,國為這人竟然不怕自己利齒。
吳少很清楚,鬆墨等人不停地在找他,揚州自己是待不下去了。不過吳少還是又隱藏了幾天,原因是除了亂草崗和鄭姑娘的事吳少想聽個確切消息外,吳少又一次病了。
吳少得的是風寒,從那樹林中回來,便高燒起來,身體發冷,雖然意識還是清醒的,但晚上夢中老是喊“青依”,那矬子說給他聽時,聞香教主臉上謔笑的模樣,令吳少有些難堪。
那日他與聞香在客棧裡上演的一場好戲,估計青佩會一一告訴青依的,想必那青依從此應該熄了那點心思了,不過,自此以後,他的把柄就落在聞香教主手裡了,雖然是聞香教主自己同意的,又是黃道宗的人,但她畢竟是女子,這事傳出去她的名聲可就完了,吳少現在也後悔,既然是演戲,當時為何不隨便找個另外的女子呢?難道因為聞香教主長得漂亮?不過,看上去聞香並不在乎,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
吳少還有一處小傷,就是腳下這隻似貓非貓的東西造成的,這東西本來被吳少抓住了,但它醒來後竟然將縛它的鐵鏈幾乎咬斷逃走,吳少二次捉住它後,這東西又咬了吳少一口,這東西牙齒尖利,入肉幾分,疼得吳少哇哇直叫,他真的生氣了,一手拤住這東西的脖子,另一手就向它頭上扇了幾個耳光,直到這東西又佯裝暈過去。吳少看得出這東西異常機靈,裝死是拿手好戲,正不知如何處理它時,聞香教主拿出一條似皮非皮的繩子給他,讓他縛住那小東西。吳少起初還有點擔心這東西能不能綁得住,但見那小家夥咬了半天並不能咬動那繩子時,才知這繩子非同一般。
吳少在揚州見的最後一個人是應衝公子。應衝公子是吳少將他偷偷約出來的,他見到吳少時帶來一封信,信是妙微道姑寫的,隻有一行字:有人正打你的主意!吳少看了苦笑一下:這倒用不著妙微道姑提醒,很多人早在打自己的主意了。
應衝送完信,又說道揚州將軍阿虎突的情況。原來阿虎突將軍一回府,就將一大部分事務交給了應衝公子,而且將三公子吳文意軟禁起來,據說鹽引的事及將治疥瘡的藥封存不發的事都是他秘密乾的,請鬆墨道長和肖公子的也是他,綁架阿虎突將軍的也是他引導人來的,古文意的目的隻有一個:展現才能,讓老將軍將揚州的權利交給他。
實際上絕對算不上綁架,因為將阿虎突引出將軍府的人隻是拿出了一本陣法書,一生酷愛征戰的阿虎突便為此書吸引,一步步走入彆人早就準備好的密室中,阿虎突那些天一直在密室中研究陣法,那密室也並不遠,就在太公樓下的地室裡。
這一番話讓吳少對一些事恍然大悟,卻也心中大吃一驚,權勢竟然使那看上去是局外人的吳文意做出父子相殘的事來,實在太可怕了。
臨分彆時,應衝又給吳少說了兩件事:一是妙微師徒已經走了,據說她們要先去泰州走一趟,青依的病似乎已經好了。
另一件事與其說是應衝告訴吳少的,不如說是應衝警告吳少的。
“據我所知,你所在的這個黃道宗是個邪教,專一從事秘密反叛活動,似乎對朝廷不利,朝廷早已注意很久了,揚州府就存有來自華亭郡的密信,讓阿虎突將軍注意本地光明教的活動,隻是沒有特彆證據,朝廷才一直容忍至今,我勸吳兄小心從事,莫可陷入太深。”
吳少知道應衝能夠這等機密東西泄露給自己,是對那日自己想成全他與青依的回報,心下頗為感激,輕聲稱謝。
吳少隻是最後提醒應衝公子:“好好對待青依姑娘!”
吳少將被子向身上裹了裹,看看茫茫江水,心中也像一葉孤舟,飄飄搖搖。
此時東南風起,華亭郡在東邊,逆風而行,船走得極慢,直到過了六天,船才至華亭郡,吳少此時風寒病也好了八九成。
還離岸老遠,那矬子便跳過來,招呼吳少過來看,他順手一指:“那便是黃道宗總壇所在的碧岸山!”
吳少已經知道,矬子姓姚,黃道宗的八拜教主。
吳少抬頭一看,但見大江北岸突兀地聳立著一座山巒,滿山蒼翠,看不出山的模樣,但此山形若壯士,臨江而立,在沿江一片平地中更顯雄健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