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的生活,讓秦王政變得敏感,也變得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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洮裡。
老頭子從賈市上回來。
購置了兩隻彘崽,一隻豕崽。
岷看著還很活潑的彘崽,發出疑問:“大父,彘長大後,不僅肉質差,還有膻腥味!”
“孫兒,聞令史之言,《周易》封爻中有豶豕之牙一說!”
“若是將彘化為豶(去勢後的公豬),然後將其圈與溷分離,以乾淨的野草喂養,定期清理豶圈,會不會就沒有了這種膻腥味!”
“豶比彘要溫順,肉質想來也會好很多!”
聽著岷一番話,固有些訝然:“岷孺子,怎麼樣化彘為豶?”
“大父,你將那隻彘崽四肢分開綁在桑樹上,然後剩下的交給孫兒!”岷眼中浮現一抹精光,他決定試一試。
要知道,劁豬也是有時間的。
這個時候,劁豬最容易傷口最容易成長起來,不易發炎感染。
“啊?”
固在經過最開始的愣怔之後,回頭卻見岷已經走向了書室,心中閃過幾個念頭,最後固咬了咬牙。
他的孫兒,太過於爭氣。
但凡是所言,皆已成真!
一隻彘崽,他還是能舍得起。
這一刻,固咬了咬牙,將彘綁了起來。
說到底,這些日子以來,固與岷兩人,互有影響。
固對於岷的影響微乎其微,而岷對於固的影響幾乎是方方麵麵。
這種影響,讓固對於岷極為的信任。
已經不再將岷當做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孺子,特彆是岷去了縣府學室之後,更是將岷當做一個成年人來平等對話。
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以至於固此刻都沒有察覺。
與此同時,岷提著削刀走了出來,在陶盆中接了一些清水。
這一刻,岷眼神冷漠,拿著削刀的手很穩。
此時,岷身上的溫情消失,仿佛那個行走在黑暗中的屠夫再一次上身,他雖然是拿著削刀,卻有一種拿著殺人器的激動。
“大父,按住小彘!”
此時,固竟然從岷的聲音中,聽出了威嚴與不可置疑,下意識回答,道:“好!”
與此同時,岷用水洗了洗彘的腹部,削刀快準狠劃開了皮,將睾丸摘除。
岷用血呼刺啦的手,摸了摸刀口,隨即抓了點兒草木灰塗了上去。
“大父,可以解開了!”
這個時候,岷洗了洗手,然後將彘的睾丸,扔給了大黃。
重新倒了一些水,再一次清洗。
“岷孺子,你確定這樣沒有問題麼?”
固看著有些萎靡的小彘,有些擔心,忍不住看向了神清氣閒的岷。
“大父,彆擔心!”
岷笑了笑,朝著固,道:“《周易》之上,都記載了,想來是沒有影響的!”
“這幾日,多觀察一下就好!”
石案上,有一竹片,岷研墨,然後開始書寫:“彘,出欄,當劁之!”
“以水洗腹,後去其勢!”
“塗草木灰!”
“稱,劁豬術!”
“去勢後的彘,稱豶!”
“記於,莊襄王三年,四月二十七日,下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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