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從縣府回來,看到岷一直在磨著石頭,不由得開口,道。
“大父回來了啊?”
岷朝著固笑了笑,然後舉起手中洮水石:“這塊洮水石不錯,孫兒試試能不能磨平,用來壓竹簡!”
“反正也是閒著!”
“哈哈哈.......”
固大笑一聲,沒有多言,而是走進了主屋,去換乾的褐衣。
在家中,他們都穿的褐衣。
也就隻有岷前往學室,才會穿常衣,穿戴整齊,以示對於知識的尊重。
“再過半月便要社祭,到時候,大父帶你去看!”還好乾褐衣的固,走出來朝著岷,道。
“社祭麼?”
在這個時代,祭祀是很重要的事一件事。
不管是對於國家,還是對於庶民。
特彆是社祭!
這可是與郊祭並列的大祭。
這是舉國性質的祭祀。
而且,周禮規定,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
這種射禮,一般都是要求秦王親自射萬獸,祭祀於鹹陽。
在臨洮縣這種貧瘠之地,一般都是縣令主祭。
《孝經》記載:社,土地之主,地廣不可儘敬,故封土以報功!
社祭,一年祭祀四次,分彆為春夏秋冬各一次。
其中以冬祭最重,稱之為大割,要大殺群牲割而報功。
如今,這一次社祭,隻不過是常祭。
也就是縣令殺羊,供奉五穀,以稷神,以求豐收。
壓下心中所想,岷朝著老頭子點頭,道:“好!”
社祭,這種活動,一直流傳到了後世,被稱之為社火。
見到岷點頭,固想了想,道:“社祭,這一次也隻是秋祭,現在距離秋祭,還有一月時間!”
“當年老夫途徑鹹陽,見過昭襄王冬祭!”
“殺牛為禮,割鹿以賀,在場庶人,皆可食之!”
“那場麵,才是一個厚重!”
“然後冬祭後,便是舉國大酺,宵禁之令取消,火龍流於街巷,商賈興於街,庶人紛紛走出家門,好不熱鬨!”
岷能夠聽得出來,固語氣中的懷念。
人在老了的時候,就會懷念少年時的青蔥歲月與崢嶸。
固也不例外。
這一刻,岷也是心中生出一抹好奇,朝著固,道:“大父,等孫兒以後帶你去觀大王郊社之祭!”
這個時代,對於他最為吸引的便是那些禮儀了。
後世,連冠禮都已經消亡,更何況是其他的祭祀。
也隻有祭祖大典,每一年都會在天水上演。
岷當年也去過,雖然不夠肅穆。
但,依舊是給人一種大氣磅礴。
“哈哈哈.......”
這一刻,固也是大笑,心滿意足的吃下了岷給他畫的大餅:“大父等著!”
“想來岷,一定會走到那一步,親眼目睹我大秦社祭之重!”
“哈哈哈........”
此時,岷也是笑了起來。
他心裡清楚,冬祭,那是對於大城,對於鹹陽,對於大秦而言,具有更深遠的意義。
但是,對於臨洮縣這種小城,冬祭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與五穀息息相關的春祭以及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