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禾手中接過白水,岷道謝一聲,道:“上令,上丞,鹹陽方麵,狄道方麵派遣的工匠已經儘數抵達臨洮縣,正在實地勘察論證何地適合成為磚瓦工坊的地址。”
“磚瓦工坊,當有縣府的吏員掌控!”
“還請上令與上丞確定工坊令以及派遣司會前往,參與其中,以確保縣府對於工坊的掌握!”
“好!”
這一刻,青禾看了一眼呪,隨即點了點頭:“主吏,對於人選,你有推薦的麼?”
“沒有!”
岷笑著搖頭,並解釋,道:“下吏對於縣府的人員,了解不多!”
“對於他們的才乾,更是一無所知,而且,我待在臨洮縣的時間不會太多,雖然朝廷下令推行這一次的考核,但,也隻是推遲了四個月而已。”
“現在距離高等選拔考核,也隻有兩個月不到!”
“目下,下吏的重心除了在春耕之後,恢複修橋之外,便是複習課業了,對於工坊那邊,若是有需要,下吏也會出麵。”
“這樣一來,下吏也沒有時間去了解縣府的其他吏員!”
“這個人選,還是由上令與上丞擬定最好!”
“也是!”
呪笑著燦爛,朝著岷,道:“選拔考核,對於主吏而言,才是最重要的,這些繁瑣之事,便由我與縣丞盯著,免得耗費主吏過多的精力。”
“如此甚好!”
雙方在經過友好的試探與交流下,達成了利益分配。
這讓呪與青禾心中歡喜。
在他們看來,有岷這樣的下屬,簡直太舒心了,任何的問題都給你解決掉,而且不貪功,也不貪利。
舍得分潤利益,而不是獨占。
就在這樣,經過三人的商議,決定下來了人選,工坊令由青禾與呪各自選了一個,其中一個工坊丞,由書吏塵擔任。
除此之外,剩下的人選,則在縣府之中,公開公正的選拔。
這個便是官場。
在既定的規則內,完成利益交換。
望著岷告辭離去,臨洮令呪忍不住開口,道:“若不是他的升遷,我們做不了主,我都想培養他為臨洮令了!”
“是啊!”
青禾也是笑著感慨,道:“了解人情世故,又懂得進退取舍,這樣的少年,未來必然會一飛衝天。”
“這一次的高等選拔考核,隻要他能夠名列前十,必然會遷往鹹陽。”
“臨洮縣這等窮苦之地,隻不過是一隅罷了,根本留不住這等天驕,將他留下來,對於臨洮縣是好事,但是,對於他而言,絕非好事。”
.......
他們都是大秦官吏,自然是清楚,這個官場運轉的邏輯。
他們都清楚,這個高等選拔,便是最好的機會,特彆是對那些沒有後台,以及背景的人而言。
一旦失去這一次進入鹹陽的機會,而留任地方,下一次想要鹹陽,將會要付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
甚至於,這一生都無緣鹹陽。
但凡是秦吏,都想過有朝一日踏足鹹陽,成為一個京官。
同樣在鹹陽擔任主吏,和在臨洮縣擔任主吏,見到的人,經過的事兒,擁有的權力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而一個人的成長,環境極為的重要。
岷若是在臨洮縣三年,也能成長的不平凡,可若是他在鹹陽三年,不管是眼界,還是手段,以及人脈都將會一個巨大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