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嫌棄?那就彆要了!”小福子剛問一句,管事公公臉色不複先前的和煦,怒目圓瞪,嗓子拔尖,“就這麼點銀子,還要想換上好的花鯉,咱家看你是昏了頭了!”
這是嫌棄小福子給的銀子少了。
“公公!”小福子一把扯住管事公公的袖子,把嘴皮子都磨爛了,“您再行行好,奴才這樣回去不好向主子交代啊。”
“愛要不要!”管事公公見小福子沒能拿出銀子來,頓時失了耐心一腳將那水桶踢翻在地揚長而去。
水桶一倒,那幾尾病蔫蔫的花鯉倒在地上沒甚力氣地撲彈了兩下。
“呸!”小福子被氣得不輕,轉身朝那膀大腰圓的管事公公吐了一口痰,“狗東西!總有一天讓你跪下來求你爺爺我!”
過完嘴癮,小福子帶著一肚子氣蹲下身,將地上那幾尾病蔫蔫的花鯉撿回水桶,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小福子愁眉苦臉地提著個破水桶往禦花園的小徑走,正想著回去怎麼跟小主交代,絲毫沒留意到臨水小築裡有人,離得遠遠的,頭頂冷不防傳來一聲喝斥:“什麼人?”
小福子回過神來,一抬頭,康福祿人已經甩著拂塵走到了他的跟前。
小福子一看到康福祿,仿佛看見了親爹,又是高興又是委屈,正欲說話,卻見康福祿瞪了他一眼,小福子立馬打了個激靈,目光一越過康福祿的肩膀,就看見臨水小築裡背著手的皇上。
小福子膝蓋登時一軟:“奴才拜見皇上,皇上聖體安康……”
蕭奪來禦花園散心,不願太多人伺候,早早命康福祿提前叫侍衛清了人,沒想到還有個不長眼的闖進來。
一聽見小福子的聲音,蕭奪立刻就轉過身來。
康福祿也不知此時見到小福子是好是壞,隻得走回去回話:“皇上,是盈袖閣的石頭。”
蕭奪背在身後的手微微用力攥了一下拳頭:“讓他進來回話!”
康福祿走出去,掃了小福子一眼:“還不過來!”
小福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小跑著走到小築,撲通跪在蕭奪麵前。
蕭奪沒好氣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小福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又看了一眼康福祿,才回話:“盈袖閣裡有幾口空置的大缸,小主想養幾尾花鯉,奴才過來向管事公公討幾尾……”
話說到這裡,小福子脖子一梗:“沒想到管事公公收了奴才的銀子,卻用幾尾生病的花鯉來打發奴才,奴才回去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小主交代。”
聞言,蕭奪眉尖一蹙,半晌不說話。
見狀,原本心裡還有些雀喜的小福子心裡突然打起鼓來,伏跪在地,額頭幾乎貼到了地麵,後背發麻。
許久,蕭奪突然轉過身去了。
康福祿走上前:“跟咱家來。”
小福子起身跟著康福祿走,很快就有個小太監拿了一桶新的花鯉過來給他。
小福子接過桶,看了一眼康福祿,神情忐忑:“康總管,皇上……”
“不該問的彆多問。”康福祿板著臉,轉身離去。
小福子提著一桶活蹦亂跳的花鯉離開,心頭卻忽地沉甸甸的。
回了盈袖閣,琥珀立馬迎上來,都來不及看桶裡的花鯉,就急著將他拉走了:“小福子你回來了!小主正找你呢。”
小福子放下水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琥珀,小主找我有什麼事?”
琥珀:“李才人晉了李嬪,各宮都送了賀禮,小主讓你去敬禧堂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