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螢?”顯然蕭奪也想起此事來了,眼簾微掀,“抬起頭來!”
周螢抬起頭福了一禮:“臣女周螢,拜見皇上、拜見慈安太後,願皇上、太後萬福金安!”
慈安太後與慈寧太後鬥了一輩子,見了周螢麵色自然不悅。
蕭奪還沒開口,慈安太後就蹙眉道:“參加選秀的女子,無不家世清白,周螢乃是罪臣之女,怎麼……”會在選秀名單上?
選秀名單是慈安太後掌過眼的,她敢肯定,當時的選秀名單上並沒有周螢的名字!
就在這時,外麵太監突然通傳:“慈寧太後駕到——!”
“什麼?!”
不僅皇後她們幾個,就連徐玉寧也吃了一驚。
本來選秀,慈寧太後身為嫡母,這裡也確實有一個座位屬於她,但是大家都默認了她不會來。
她也不太可能會來。
但是她偏偏來了。
還是在周螢麵見聖上的時候!
隻見一個氣質威儀,身穿降紫色鳳袍的身影出現在擷芳殿門口。
慈寧太後脊背挺得筆直,扶著李嬤嬤的手跨過門檻。
她眉骨深邃且深刻,顯得一雙眼睛極其銳利。哪怕這些日子以來被皇上變相囚禁著,她身上那股子淩人的氣勢也一點沒變。
蕭奪坐在上首看著她走進來,漆黑的眼眸中有浮光一閃而過。
徐玉寧沒能瞧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隻見他已經從寶座上下來掀袍單膝一跪:“兒臣恭請皇母後聖安。”
一跪即起身,站在了慈寧太後的麵前。
他們這對“母子”,實在說不上“母慈子孝”。
徐玉寧聽到皇後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隨後皇後連忙起身攜眾嬪妃行禮:“臣妾/嬪妾恭請皇母後聖安!”
皇上嫡母,尊稱皇母後;皇上生母,尊稱母後,以示區分。
但一個冠以“皇”字,就顯示了慈寧太後嫡母的威嚴。
哪怕蕭奪稱了帝,也改變不了慈寧太後是嫡母的事實,也無法剝奪她身為嫡母的尊榮。
隻見慈寧太後一揮衣袖:“起來吧!”
眾嬪妃:“謝皇母後!”
蕭奪站在慈寧太後麵前,嘴角忽地一勾:“皇母後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理應跟朕說一聲,朕前去親迎。”
慈寧太後臉色不變,語氣不溫不冷:“哀家雖年老,但腿腳尚利索,哪裡需要皇帝親迎的地步了?”
“也好,”蕭奪道,“皇母後來得正是時候,今日選秀,有一個秀女著實令朕頭疼,皇母後既然來了,也幫朕掌掌眼。”
他一轉身,伸手朝門外一指:“您說——此女,朕應該賜香囊,還是賜花?”
慈寧太後也隨他微微轉身:“此女哀家認得,是哀家侄女兒周螢。隻是她因何事惹皇上頭疼了?”
蕭奪看了她一眼,眼中意味不明:“因為——她是罪臣之女。”
慈寧太後忽爾一笑:“哀家怎麼記得,皇上已下聖旨赦免了她,既已赦免,難道不是無罪之身?”
聞言,蕭奪挑了挑眉。
大殿內的氣氛在這個時候驟然緊繃起來。
這一刻,徐玉寧的呼吸似乎都被他們二人奪了去,她的目光來回在他們二人臉上來回轉動,心中疑竇從生。
而慈安太後眉頭則直接擰成了川字,這個時候,最有資格說話的她,卻一言不發。
聽了慈寧太後的話,隻見蕭奪好像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嘴角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皇母後說的是——既然如此,周螢——
留牌子,賜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