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怪罪雲緲閣一眾人伺候不儘心,當即雷厲風行,將雲緲閣服侍的奴才奴婢換了一批。
徐玉寧想開口求情,卻有心無力。
桂嬤嬤在雲緲閣呆了許久,直到確認徐玉寧真的大好了,才回朝暉殿複命。
她一走,蕭奪大鬆一口氣,從帷帳後閃身而出。
徐玉寧看著他像做賊似的,不解地問:“皇上,你這是做什麼?”
蕭奪坐在床沿,伸手捏著她的手,壓著聲音道:“朕昨晚悄悄來的,沒驚動任何人,母後還不知道。”
徐玉寧吃了一驚。
隨後一急:“這怎麼行?你不去拜見母後麼?”
“不了,”蕭奪搖搖頭,“朕就過來看一眼,等會就要走了。”
“什麼?”
徐玉寧原本剛退燒,人沒什麼精神,但是一聽說他急匆匆來,又急匆匆走,而且外麵大雪還沒停,她就嚇到了:“這怎麼行,外麵還下著雪!”
可蕭奪卻似乎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蕭奪本不欲說,但是又不想嚇到徐玉寧,就開口解釋道:“北直隸已經連續下了三天的大雪,倒塌的房屋和凍死的百姓數量還在攀升,朕得趕回去與朝臣商議救災防災一事,以防死更多的人,出現更多受災的百姓!”
儘管每年過冬朝廷都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救災防災,可是天災卻是永遠無法避免的。
在數萬的黎民百姓麵前,帝王的兒女情長都要為其讓路。
徐玉寧喉嚨一鯁,不再相勸,見他眼底泛著烏青,又於心不忍:“那你歇歇腳再走。”
“小福子,”不等他開口,徐玉寧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去盛碗熱粥來。”
徐玉寧盯著蕭奪連喝了兩碗熱粥,道:“你昨晚肯定一夜沒睡,你睡一會,就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我就讓你走!”
直到這一刻,蕭奪才覺得哪怕趕了半夜的雪路,挨了半夜的風雪,在這一句關心麵前都值了。
他伸手扣住徐玉寧的後腦勺,低下頭去,直至把她蒼白的臉蛋吻得泛紅,才戀戀不舍地結束這一記深吻。
“你快休息吧!”徐玉寧喘勻了氣,也顧不上扭捏,如今再讓人去收拾偏殿也不現實,隻能拍了拍身側的床榻。
蕭奪漆黑的眸子裡此刻都是溫柔笑意,側身躺下,伸手摟著她,和著雪落的聲音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真的累了,徐玉寧很快就聽到他綿長的呼吸聲。
半個時辰幾乎是一眨眼就過去了,蕭奪翻身起床的動靜很輕,可徐玉寧還是覺得身側一涼,也跟著立馬睜開眼來。
不過片刻工夫,他就已經穿戴完畢,要走了。
徐玉寧也連忙起身,蕭奪轉身一把按住她:“你好生歇著,朕走了。”
徐玉寧卻搖頭:“嬪妾送送你!”
蕭奪臉色一沉:“朕不用你送,你好好歇著!”
徐玉寧隻知道情分這種東西越用越薄,彆人給她一分,她就要想辦法還一分,彼此有來有往,才能長久。
蕭奪冒雪來看她,她也應當有所表示。
所以徐玉寧撐著身體堅持要起來,蕭奪拗不過她,隻好叫瑪瑙進來服侍她更衣。
蕭奪來的時候是從小門進來的,回去的時候,也從小門出去。
徐玉寧穿得厚厚的,由瑪瑙和小福子一左一右扶著,送蕭奪去小門。
大雪仍在撲簌簌地落,小門外邊,兩個帶刀侍衛已經在等候,三匹膘壯的寶馬正在雪地裡踱著步,嘴裡呼出一團又一團的霧氣。
他來的時候,身邊居然隻帶了兩個人!
徐玉寧心裡真是又驚又怕,他是一國之君,怎容得了半點閃失?!
“去叫秦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