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太後與皇上也有兩個月未見麵,兩母子敘舊,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來,這會兒朝暉殿裡頭正熱鬨。
敘了一會話,蕭奪叫來了隨行的兩位太醫問話,又對著慈安太後道:“朕瞧著母後臉色好了許多,不知何時能還宮?兒子久不在身側,是兒子不孝。”
張院判斟酌著回道:“慈安太後聖體調養至今,大有改進,開春過後,氣溫回升,寒邪不易入體,可回皇城。”
開春,那就是要等到來年二月份,這時間也太久了。
蕭奪聽了這話臉色似有些不悅,而且慈安太後也是皇宮裡的一根定海神針,久居宮外怕是不太好。
慈安太後微微抬手:“哀家自個兒的身體哀家清楚。到了哀家這個年紀,身體自是比不得年輕人,就如同一張舊桌,難免修修補補,小修小補也不礙事,”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也不必再等開春,就正月十六吧,正月十六哀家就回去。”
那豈不是過年也不能團聚了?
蕭奪盯著底下的兩個太醫眼看就要發難,慈安太後又補了一句:“正月裡皇城到處燃炮仗、放煙花,烏煙瘴氣的,哀家也不喜歡。”
考慮到慈安太後患的是咳疾,正月裡皇城怕是從小年夜到元宵,小半個月裡炮仗煙花都斷不了,蕭奪這才作罷。
慈安太後這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蕭奪:“正月十六司馬悅幾個不是要進宮?”
徐玉寧站在一側,聞言心中忽地一凜。
難怪慈安太後說要正月十六回去。
“都封了什麼位分?”慈安太後手撚著佛珠又問。
說到這個,蕭奪正了正神色:“都是些新人,兒臣與禮部商議,封了一位芳儀、一位容華,一位貴人,兩位才人,兩位常在。”
徐玉寧心裡跟著琢磨了一下,芳儀是正五品,容華是從五品,貴人是從六品,才人是正七品,常在是從七品,位分確實都不高。
新人給的位分太高,怕是還沒進宮,淑妃等人就要惹出一場風波來。
慈安太後點點頭:“初進宮,其品性還未知一二呢,皇上考慮周全些是對的。”
“承國公家裡那位,可是芳儀?”慈安太後想了想,又問。
“是,給了個封號。”
“什麼封號?”
“昭。”
“昭,明也,光也,”慈安太後笑了笑,“這個字不錯。”
看來司馬悅,確實很得皇上和慈安太後的喜愛。
徐玉寧心裡也琢磨了一下,按照前世她所知的,這七位新人中,除了王柳如王貴人出身較低外,其餘六人家世都很不錯。
想到這裡,徐玉寧忽地想起自己。
若論家世,她出身不低,但自徐世安過世,忠遠侯府家道中落,如今羿哥兒尚未長成,她當姑姑的,在後宮的的位分也確實低了些,不僅不能為他保駕護航;
等將來她正式成了皇上的女人,位分太低,也不足以保全自己。
這位分,是時候爭一爭了!
徐玉寧垂下眼眸,用力掐了掐手心。
“皇上這兩日要住哪個宮殿?可差人收拾了?”慈安太後又問。
蕭奪目光掃了兩眼徐玉寧,才又看向慈安太後:“也不過是小住兩日,何必如此麻煩?兒臣就住雲緲閣。”
還在沉思的徐玉寧一下子抬起了頭,
卻見慈安太後笑了笑,說了一句:“隨你吧。”
徐玉寧看著慈安太後,眼中閃過一抹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