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於那個死去的蕭瑾,先帝爺,你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麵對他的呢?
他死的時候,你心裡有沒有過一絲愧疚?
連徐玉寧也猜不中先帝爺的心思。
徐玉寧看著那畫像右下角朱筆勾勒出來的名字,隻覺得有些諷刺。
帝心九重啊。
想起當初在法蓮寺,蓮心曾說起,
——“我從來沒有聽到殿下這樣失態地哭過,總覺得他好像很疼的樣子……”
——“我就是總覺得,好像殿下和魏琳蘭有什麼秘密……”
這兩件事,有沒有關聯?
這一刻,徐玉寧也很想要一個答案。
“小福子,”徐玉寧收回手,聲音微啞,“去冷宮請常嬤嬤來一趟。”
常嬤嬤來的時候,徐玉寧正坐在收拾了一半的書房裡,佛經書本堆了一地。
她的身側,隻燃了一盞燭燈,光線隻照亮了她身側的方寸之地,還有她平靜如水的眸子。
常嬤嬤不知為何,心頭忽有些惴惴不安,忙跪地行禮問安:“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徐玉寧沒叫起,目光隻輕輕地落在了常嬤嬤的身上,帶著一點審視的意味。
隻聽她忽道:“這麼多年,你呆在冷宮,是為了保護馨太嬪吧?”
聞言,常嬤嬤渾身一顫,麵上露出詫異的神情:“……娘娘在說什麼?老奴怎麼聽不懂。”
“馨太嬪喜歡唱戲,常嬤嬤可知她唱的是哪一出戲?”
不等她回答,徐玉寧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出戲,我祖母以前常請戲班子來府裡演的,我記得很清楚,叫《狸貓換太子》!”
常嬤嬤心頭猛地一跳,灰色的眼眸如同一灘灰烣,卻又在這刻複燃。
她聲音顫抖著:“……竟是狸貓換太子嗎?”
“我今天在這書房的暗格裡,搜出了一件有趣的東西,”徐玉寧伸手輕輕摸了摸麵前的卷軸,慢悠悠道,“以前這盈袖閣的主人,是璃太妃,想來這東西,應該是她留下的。”
常嬤嬤猛地抬起頭,目光定定地落在徐玉寧的手上。
她瞳孔微微顫抖著:“……娘娘,您到底想說什麼?”
“你是服侍過璃太妃的人,”徐玉寧手指輕輕摸著那幅畫,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抬起頭,看向了常嬤嬤的眼睛,
“先太子的腰側,也有一個與璃太妃幾乎一模一樣的胎記,常嬤嬤,你還不願意跟我說實話嗎?”
常嬤嬤似乎很是震驚,嘴唇微微哆嗦起來:“娘娘,你是說……先太子的腰側,也有一個和璃太妃幾乎一模一樣的胎記?!”
徐玉寧看著她的反應,不悅地皺起了眉頭,聲音陡然轉厲:“常嬤嬤還要跟我打謎語嗎!”
“不是,”常嬤嬤神情更加慌張起來,她定定地看著徐玉寧,一行清淚忽地流了下來,“其實這麼多年來,老奴也隻是懷疑……”
“你說什麼?”
“當年璃太妃因生產血崩而亡,先帝爺震怒之下失了心智,殺了好多人,產婆、太醫,還有璃太妃的兩個貼身宮女……老奴當年雖然也服侍璃太妃,卻隻是盈袖閣的二等宮女,因此逃過一劫……
“……”
“當年的情形太亂了,老奴也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