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娘娘好像很介意那件事……心裡一直放不下。”
“我好像想起來了,”珍珠沉吟了片刻,忽道,“其實那年三月十六那晚,先太子有來找過娘娘!”
“娘娘,您彆這樣,奴婢害怕……”
珍珠重新走進內室,看著失了生氣的徐玉寧,心疼不已。
她蹲在床沿,握住徐玉寧的手,紅著眼眶看著她,喉嚨微微哽咽,“娘娘,您心裡有什麼事,能跟奴婢說說嗎?”
徐玉寧眼珠子動了動,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您心裡有事!您在折磨您自已!”珍珠將她的手放到自已的臉頰上貼著,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瑪瑙都跟奴婢說了……”
“您為什麼這麼執著要一個答案?如果這是您想要的,奴婢可以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您。”
徐玉寧眸光波動:“你知道什麼?”
珍珠道:“那年正月十六晚上,先太子來侯府找過您,您不記得了嗎?”
徐玉寧渾身一震:“他來找過我……我為什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珍珠:“那時您正病著,整日昏昏沉沉的,您怎麼會記得?”
珍珠回想道:“那兩天,您房間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了,您吹了冷風,病情越發嚴重,少夫人把我們都訓了一頓,
後來少夫人就派來了她的大丫環來照顧您,我和瑪瑙幾個也插不上手。
十六那天晚上,大家都睡了,奴婢擔心您,想起床檢查一下您房裡的窗戶關沒關好,然後一出門,就看到太子殿下從您的房間裡出來……奴婢也不好指責太子殿下進您的閨房,又怕太子殿下見了奴婢心裡尷尬,就悄悄退了回去。”
徐玉寧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聲音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那你第二天為什麼沒跟我說呢?”
珍珠一愣:“奴婢以為當天晚上您與太子殿下見過麵了,又怕您不好意思,隻好裝不知道。”
徐玉寧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那天晚上,你沒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嗎?”
“那天晚上光線太暗了,奴婢隻瞧見太子殿下的身影,其他的什麼也看不清,”珍珠道,
“不過也是奇怪,奴婢心裡是記著下半夜要起床去檢查窗戶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奴婢困倦得很,一回來,沾床就睡著了。”
珍珠當然困倦了,因為那天晚上,蕭奪應該在他們的房間,燃了迷香!
徐玉寧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結合周福年、常蓮心還有大嫂鄭氏的話推測,其實事情的經過是——
兆慶二十年三月十四日,命三皇子蕭奪先行回京述職的聖旨,從禦書房發出,於次日清晨抵達充州。
與此同時,一隻信鴿撲騰了兩下翅膀,降落在充州府衙。
片刻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竹筒裡取下一截短短的信紙,一展開,那人瞳孔驟然一縮,那張英俊的臉龐上,也露出了震驚不已的神情。
隻見短短的信紙上,寫了兩句話:一是太子疑是璃妃親子;二是太子妃病中。
十五日傍晚,在城門落鎖的最後一刻,一隊人馬進了京城。
那是一個多月之前,主動請命前往充州處理瘟疫一事的三皇子殿下,終於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