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錯了。
徐玉寧坐在暖轎裡,看了一眼顧容華離開的背影,伸手放下了簾子,忽地搖了搖頭:
“武將有兵權,顧容華的父親是川陝總督,淑妃的兄長是征西大將軍,兩人均是位高權重,如今兩相聯合,隻會更遭皇上忌憚!”
那日顧容華出口幫腔,為淑妃爭協理六宮之權時,慈安太後看著顧容華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
徐玉寧沒有錯過慈安太後眼中的那一抹深意,故當時才決定橫插一腳,賭了這一把。
徐玉寧坐在暖轎裡,伸手摸了摸手裡的聖旨,笑了笑:
“大哥在世時,在朝中從不與其他武將來往過密,他早就說過,兵權是把雙刃劍!弄不好,傷人又傷已!”
羅家與顧家兩家有兵權,又暗中交好,還想扶持大皇子上位,是想反了不成?
還是、想將皇上從龍椅上趕下來?!
徐玉寧眼睛微微一眯:“顧容華……”
投靠淑妃,走的還真是一步臭棋。
——“改日徐羿進宮謝恩,便準其祖母及母親,一並進宮探望月妃吧。”
這日,忠遠侯府遞了請安折子進宮,蕭奪想了想,開口讓周福年去忠遠侯府傳旨。
他順手將折子放到一邊,問康福祿:“月妃今日在做什麼?”
皇上朝政繁忙的時候沒空去後宮,但每天都要過問月妃娘娘的。
康公公道:“回皇上,今日下了小雪,月妃娘娘與康貴嬪娘娘帶著二公主,去禦花園賞雪了!”
“什麼?”蕭奪聞言,折子也顧不上看了,當即道,“胡鬨!下雪結冰,地上得多滑?她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還不知輕重?!”
話剛說完,他就急衝衝往外走:“看朕怎麼收拾她!”
“欸,皇上,您去哪?”
康公公連忙追上去,卻見皇上剛走到門口,腳步猛地一頓——
外頭,冬風呼嘯,雪花飄飄,十一月寒冬下,黑漆漆的夜色中,除了發著光的燈籠,和禦路下的石燈隱約可見,竟已伸手不見五指。
大雪積得很厚,一腳踩下去,怕是能直接沒了腳踝。
如今,竟是二更天了!
蕭奪眼角抽了抽,回頭就罵康福祿:“狗奴才!什麼時辰了?也不提醒朕!”
康公公似那小狗,被罵得蔫頭耷腦的,想說什麼,卻礙於皇上威嚴,硬是不敢出聲。
蕭奪急得在門口來回踱步,轉得康公公眼都花了。
他忽地站定,咬了咬牙:“去永寧宮!”
康公公聞言大驚失色,撲通跪地:“皇上,永寧宮這個時辰已經落鑰,而且,外頭風雪這麼大……請皇上保重龍體!”
可不去永寧宮瞧上一眼,蕭奪放心不下,這一晚怕也睡不踏實。
蕭奪狠狠瞪了康福祿一眼,一腳將他踹倒:“悄悄去,彆驚動任何人,否則,朕第一個摘了你的腦袋!”
“啊——!”
永寧宮偏殿,青葉提著燈籠起來解手,忽瞧見有幾個黑影從頭頂掠過,她手裡的燈籠嚇得啪嗒掉地,整個人也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有、有刺客……”
她剛驚叫出聲,下一瞬,就被人一掌劈昏了過去。
可是她剛剛那一聲驚叫,已經弄出了聲響,偏殿守夜的太監忙衝出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