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離宮,還微訪出巡,徐玉寧肯定是擔憂的。
但這個擔憂裡麵,也有一點私心——
若是蕭奪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個什麼不測:如今皇後的嫡子未出生,她的孩子未出生,那大臣們肯定得扶持幼帝登基,
那這個“幼帝”還能是誰?隻能是大皇子蕭元澤!
雖然二皇子也是皇子,但是二皇子蕭元湛如今還在地上爬呢!
這麼大的便宜讓淑妃和羅家給撿了,徐玉寧可舍不得。
所以蕭奪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跪——”
“拜——”
“彆——!”
次日,眾嬪妃到德勝門跪送慈寧太後,隨著哀樂一響,眾人目送著慈寧太後的梓宮離去,送靈的隊伍全著素衣素帽,手舉白幡,長長的隊伍似看不到儘頭。
而皇上的車駕,與一眾皇室宗親走在隊伍中間,也一並出了宮。
“皇上離宮,近日是不會回來了。”
目送著皇上的車駕離去,徐玉寧站在齊昭儀的身側,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說完這句話,她微微笑著扶著瑪瑙的手離開了。
齊昭儀眸光一閃,用力捏緊了拳頭。
皇上離宮,這座皇宮真正的主人不在了,就意味著很多事情要脫離掌控了。
“母後,今年不設宮宴,這除夕宴您看怎麼安排為妥?”
往年過年,宮中一向熱鬨非凡,除夕這一日會舉行盛大的宮宴,皇上還會在太和殿宴請朝臣,以示君臣同樂。
但是今年慈寧太後崩逝,皇上奉移慈寧太後梓宮出宮,不在宮中,且服喪期間宮中又不得奏樂興歌,
所以這個年,注定是要安安靜靜地過了。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這個年安靜地過,但怎麼過,總得有個章程。
徐玉寧、齊昭儀和皇後三人如今管理六宮,本應該坐一塊商量,但是如今情況特殊,所以趁著眾嬪妃過來請安的時間,皇後主動開口向慈安太後請示。
慈安太後想了想,道:“皇上過年也趕不回來,依哀家看,除夕宴就擺在壽安宮,你們都到壽安宮來,陪哀家守歲吧。”
慈安太後拍了板,眾嬪妃應了一聲:“諾。”
治喪事畢,眾嬪妃不必再穿孝服,但也不敢著大紅大綠,隻穿素色衣裳,頭上也不敢簪金釵。
“德妃娘娘駕到!”
除夕這日,徐玉寧剛到壽安宮,後腳德妃就來了。
這還是自招魂法事德妃暈倒後,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可是這一次,她不再是容光煥發,尤其今日她穿著素雅的淡青色宮裝,
這身衣服不顯氣色,越發襯得她麵容枯敗。
猶記得半個月前,她從常春宮複出,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是何等的光鮮豔麗,短短半個月,居然又打回了原形!
“咳咳咳……”
德妃一進來,就拿帕子捂著嘴咳了起來,雖然她極力想忍住,可這種事卻由不得她做主。
“臣妾……咳咳咳……恭請母後聖安!”
一看到德妃這樣,慈安太後麵色也不由地一凝,忙道:“快起來!”
慈寧太後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也歎了一口氣,關懷道:“來,好孩子,坐哀家身邊來!”
她拉著德妃的手,寬慰了幾句,而德妃得了優待,卻再也引不起眾人的羨慕了。
一個人活在世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本錢。
德妃如今似有“油儘燈枯”之態,她想得意,也得意不起來了!
見狀,齊昭儀冷冷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