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寧麵色驟然一沉:“這背後,一定有人在煽風點火!”
宮中接連杖殺了好幾個議論此事的宮女太監,以殺雞儆猴。
然而宮中的“風”暫時止住了,可是宮外的“風”,卻止不住。
謠言這種東西,一旦傳開,拿什麼才堵得住悠悠眾口?
眾口鑠金,堵不住的。
“皇後乃妖精轉世,禍害蒼生”的謠言鋪天蓋地,黎民百姓惶恐不安,聽說有小兒夜啼,其父母便揚言:“皇後晚上變成妖精,專門挖愛哭小孩的心吃!”以此止小兒夜啼。
薨逝的小皇子,剛剛下葬;德妃的彩棺(棺槨)還停在常春宮治喪,偏生在這個節骨眼上生出這等風波,而皇後又正病著,宮中氣氛越發沉重。
徐玉寧和齊昭儀兩人管理六宮,這陣子,可謂是頭大。
珍珠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娘娘,這等荒唐言,怎麼會有人信?”
徐玉寧苦笑道:“黎民百姓敬畏鬼神,自然是信的。”
謠言止於“智者”,可是黎民百姓大多愚昧麻木,在這樣的世道上,這一招雖是下策,但並不妨礙它奏效!
“隻怕,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徐玉寧收起飄散的思緒,扶了扶發髻上插著的紅蓮絨花,也懶得拆下了,直接扶起珍珠的手,
“走吧,今日是德妃彩棺奉移出宮的日子,彆誤了時辰!”
嬪妃去世,其治喪事宜沒有皇太後的喪事繁瑣,但德妃位分高,宮中仍需服喪七日,諸位嬪妃除皇後外,還有文武百官這一日也要去吊唁、相送。
而皇後生下的小皇子,因為早夭,加之是個怪胎,十分不吉,故在出生的第二日,就草草安葬了,連發喪都沒有。
徐玉寧到常春宮的時候,常春宮冷冷清清的,就連常春宮的下人,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隻有德妃的貼身宮女沉碧跪在德妃彩棺前,哭暈了數次。
齊昭儀冷眼看著哭暈的沉碧,怒道:“哪個狗奴才把她放進來的?本宮的話都當耳旁風是不是?還不快把人拖下去!”
徐玉寧與齊昭儀共同協理六宮,因為她大著肚子不方便,故慈安太後就將德妃的身後事,指給了齊昭儀張羅。
這邊齊昭儀剛讓人把沉碧拖下去,皇上就到了。
眾嬪妃忙轉身行禮:“臣妾
嬪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帝後痛失愛子,而皇後還因此事病重不起,蕭奪這些日子都呆在坤寧宮,甚至連德妃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家事國事沒一個省心,數日不見,徐玉寧隻瞧了他一眼,也能看出他滿身的疲憊。
齊昭儀上前:“皇上,您看……”
蕭奪似乎沒有說話的欲望,隻抬手說了一句:“開始吧。”
說完,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靈堂中擺放的彩棺,似乎想起當日德妃舍身相救一事,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齊昭儀得令,應了聲“是”,回頭一揮手,一眾嬪妃忙跟在皇上後頭站好。
“皇上!德妃娘娘是被人下毒戕害的!”
就在喪儀開始的時候,被人拖下去的沉碧突然衝進了靈堂,大聲哭喊道,“您要為德妃娘娘做主啊!”
一句話,當即炸得眾人耳朵嗡嗡響!
“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