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在瞳孔顫了顫,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朝她寢衣的領口伸了過來——
侍寢意味著什麼,她再明白不過,她猶如上了斷頭台的犯人,已經做好被淩遲的準備,
可就在蕭奪的指尖觸及她領口之時,她的身體卻完全控製不住,本能的、驚恐地往後一退!
蕭奪的手,就那樣停滯在了半空!
等頭腦反應過來自已做了什麼,周常在全身血液都凍僵了!
而蕭奪看著她躲開,眼中竟無半點驚訝!
他甚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帶著一點審視的意味:“你不願?”
周常在抬起頭,觸及皇上那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樣的目光,隻覺得那樣冷,那樣犀利——
令她,遍體生寒!
……
青葉知道皇上要留宿延祺宮,高興壞了,以為自家小主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結果,突然聽到屋裡“哐啷”一聲作響,片刻後,皇上麵色鐵青地從屋裡走出,甩袖離去!
青葉嚇壞了,撲通跪倒在地,半天不敢吱聲。
直至聖駕走遠,她才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屋裡衝去。
屋裡,周常在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全身都在發抖!
青葉朝她撲過去,將她從地上扶起來,都快嚇哭了,“小主,這是怎麼回事啊?剛剛和皇上不是還好好的?”
青葉扶了她兩次,周常在卻因為腿軟,又跌回了地上兩次。
她死死抓著青葉的胳膊,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拚命搖著頭,驚恐地看著皇上離開的方向,
嘴唇顫抖著:“皇上……”
大武的這位新帝向來智多近妖,周常在心思再縝密,也還是在皇上的不動聲色的試探下,露出了破綻。
他並不是真的要她侍寢——
她一向對他十分冷淡,這份冷淡的背後,固然有因為慈寧太後的原因;但是叛黨被清除殆儘,慈寧太後也已入土為安,
她,確實很“小心”。
卻不知小心太過,已然有些反常。
怎麼瞞得過這位天子的眼睛!
康公公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擔憂地跟了上去:“皇上,您慢點,當心啊……”
卻見皇上忽地抬手,看著遠處的夜色,語氣透著沁入骨髓的寒意:“秦錚!”
“微臣在!”
“查!”
郭良媛近來,成了闔宮的笑話。
隻因皇上這一個月以來,幾乎翻了所有嬪妃的牌子,唯獨,沒翻郭良媛。
徐玉寧稱病不出一個月,可謂是在慈安太後麵前做足了貴妃的本分,就算郭良媛想再鬨,也鬨不起來了!
畢竟,皇上可是沒少翻其他嬪妃的牌子啊。
——郭良媛自已不爭氣,怪誰?
她也沒臉再鬨到慈安太後麵前了!
慈安太後可以以母後的身份,勸皇上要雨露均沾,可不能按頭讓皇上去寵幸郭良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