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1 / 2)

奸臣他懷了龍種 浪棠 6045 字 9個月前

江邂低下頭,緊張地心都要跳出來,努力穩住聲線,公事公辦的語氣:“不知公公找江某有何要事?”

飄飛的雪裡,雲歇倏然抬頭,露出一張令現在的江邂再無顏麵對的臉。

雲相他……回來了,在他叛離雲黨、向陛下投誠後,回來了。

江邂唇齒間發苦發澀。

雲相於他有恩,待他不薄,沒有雲相就沒有他今天,可如今朝堂上,雲黨被打壓得潰不成軍,他並不想步謝小爺和楚將軍的後塵,他得為自己為家人籌謀。

江邂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倒戈反咬雲相,這是他做人的底線,他隻是為陛下效命,以求自保。

他既已做了選擇,便隻能一條路走到黑,斷無回頭之理。雲相的時代已成過去,徒留冰涼,大楚朝隻能也隻會有一顆永不隕落的太陽,那就是陛下。

雲相回來得太晚,根本無法像從前那樣力挽狂瀾。江邂看不見希望。

他對雲相有敬有畏有慕,對陛下卻是……發自內心的恐懼與折服。

帝王心深似海,陛下聖人皮囊下,到底藏著怎樣一顆心,誰也看不透,高深莫測又令人惶然失色。

背叛雲相的代價他還承受得起,背叛陛下……江邂想都不敢想。

“是我。”雲歇沉聲道。

江邂佯裝激動,剛要出聲,雲歇先一步道:“現在不是解釋敘舊的時候,乾西門怎麼走?”

乾西門是出宮的唯一通道,看守城門的護軍也有不少向雲歇暗中投過誠。

江邂忙道:“我帶您過去——”

雲歇搖頭:“不用,你太顯眼,我不想引人耳目,你告訴我怎麼走即可。”

江邂眸底掙紮,最後還是咬咬牙,按著陛下的吩咐,給雲歇指了條路。

雲歇轉身便走,卻被江邂遲疑叫住:“等等——”

雲歇回頭,一邊眉梢輕輕挑起,顯然是有些疑惑。

江邂避開他犀利的眸光,有意提醒:“雲相,人心似水,您有沒有想過,您假死這麼久,還有多少人對您是忠心耿耿的?”

比如安插在宮裡的眼線,比如乾西門的護軍,比如……我。

江邂深知雲相為人,雲相雖位極人臣,卻不像陛下精於城府,令人不寒而栗,雲相他不太懂人情世故中的曲折陰暗麵,也壓根不在乎,自負到近乎天真,是硬靠著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勁才走到今天的。

雲歇怔了下,麵色微變,顯然也是明白了什麼,卻仍無所謂挑眉,極瀟灑地朝他揮手:“走了。”

江邂呆住了,極唐突地扯住他袖子:“您不是想通嗎?怎麼還……”

“想通是一回事,必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雲歇稍顯不耐,“人我非救不可,所以我一定得逃。”

“這是沒錯,”江邂忍不住道,“但您也不急於這一時啊……”

至少彆在今天。去了便是……羊入虎口。江邂特彆想告訴雲歇,他玩不過陛下的。

陛下表麵清正雅和,沉靜從容,有治世賢主之範,實則高壓治國,窮兵黷武,行暴君之實,卻又極矛盾的……功績赫然,遠超先祖。

雲相若是安分呆著,陛下說不定還能念著點舊情,他若逆陛下的意……

雲歇反問:“他們等得了?”

“……等不了。”江邂硬著頭皮如實道。

“那我暫時是不是隻有這一個法子?”

“……好像是。”

“那不就完事兒了,誰管那些嘍囉忠心不忠心,左右我都要逃的,”雲歇撥開江邂的手,“要真等我想出個萬全之計,他們黃花菜都要涼了,所以你彆攔我,不然彆怪我翻臉。”

江邂慌亂垂眸掩飾狼狽,鼻尖一陣發酸。雲歇待朋友如何他們幾個都清楚,自己是真的沒回頭路可走了……

江邂試探道:“那您要是被抓回來……”

“被抓回來再說。”雲歇說最後這句時,已行漸遠,聲音輕得像握不住的雲。

江邂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雪海中,發泄似的暗罵了聲,苦笑道:“要知道你沒死,我是瘋了才會投陛下。”

“就是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肯啊……”

雲歇按照江邂的指示走了會兒,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江邂當了那麼多年禦前侍衛,對皇宮布局了如指掌,不可能指錯,所以難道是他走錯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雲歇心下十分尷尬,正好有兩個小太監從角落裡竄出來往前疾走,雲歇踟躕了下,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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