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蕭讓挑眉反問。
“……並無不可。”雲歇咬牙切齒道。他這日日咒蕭讓翹辮子,現在卻要畫他,著實憋氣。
雲歇狐疑道:“那你畫什麼?”
蕭讓瞥了眼雲歇大敞的衣襟那露出的一小片肌膚,笑得眉眼淺彎:“畫您,我邀了群臣作評,他們現在都在玉觥殿候著呢。”
雲歇一怔,低頭望了眼自己坐得皺巴巴的衣裳和未來得及整理的衣襟,臉紅了瞬,倏然站起,急急忙忙往內室走:“……我換身衣服就來。”
他丟不起這個人,這是要入畫見人的。
蕭讓早料到如此,望著他背影小聲嘀咕:“還說我穿得像花蝴蝶。”
……
雲歇因為狐朋狗友不少,又喜玩樂,琴棋書畫都略通一二,雖入不了大家的眼,撐撐門麵倒是沒什麼大問題。
雲歇原以為第一局輸定了,卻未承想蕭讓挑了他自己也並不太出彩的作畫,當即起了一較高下之心。
蕭讓上回見識到了雲歇蹩腳的磨墨技巧,極大度地叫承祿去伺候雲歇。
計時的香燃起,隔著長長的案,雲歇使勁往蕭讓身上瞅,暗暗記著。
室內寂靜,徒留筆尖擦過畫卷的細微聲響。
時間流逝,雲歇用筆尾戳了戳蕭讓肩膀:“你站直了讓我看一眼比例。”
蕭讓搖搖頭,手上動作不停:“我站直了讓你畫,就是你浪費我時間。”
雲歇氣了:“說得你好像不用看我似的!”
蕭讓稍一停頓,笑得眉眼淺彎:“真不用。”
雲歇被噎了下:“你就儘管嘴硬!我也不是非看你不可。”
又過了會兒。
雲歇不情不願地又戳了下垂眸作畫的蕭讓:“你彆老低著頭,讓我看看臉,你不抬頭我怎麼知道你鼻子眼睛眉毛長啥樣。”
雲歇望著畫卷上隻有身子沒有臉的人,轉頭瞥了眼所剩無多的香,有點著急:“你讓我看多久,我就讓你看多久,行不行?不會欺負你的,我不是那種人。”
蕭讓差點繃不住嘴角,無情地撥開他筆尾:“彆煩。”
雲歇被他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咬牙切齒道:“你不讓我看,我也不讓你看,看你怎麼畫,咱倆誰都彆想好。”
說完故意深埋下頭。
蕭讓漫不經心道:“你隨意。”
雲歇氣急,下意識就要拍桌子,桃花眼胡亂一瞥,望見蕭讓畫卷上栩栩如生的自己,登時呆了。
雲歇恍然大悟:“你偷看我!”
蕭讓忍笑地點了下頭:“誰叫相父老抬頭。”
承祿在一旁偷笑,雲相遽然離世後,陛下畫的雲相豈止上百?陛下和雲相比作畫,擺明了就是仗著雲相不知道欺負他。
香爐裡的香還剩指甲片那麼長,蕭讓也懂適可而止,極大度地在一邊坐下,由著雲歇使勁往他臉上瞅。
“你彆得意太早。”雲歇筆尖飛舞,還不忘撐麵子。
蕭讓望著畫卷裡雲歇左眼眼尾的一小點紅痕,不住出神。
他抬眸望雲歇。
雲歇睜眼時,那一小點正好被眼尾的紋理遮擋,不太容易瞧見,但當他閉眼,那一小點卻格外惹眼。雲歇眼睛開閉之際,那一小點紅痕也若隱若現,勾人而不自知。
蕭讓那日在床榻間隻無意觸碰了那裡,雲歇反應卻極強烈,甚至雙瞳開始失焦。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