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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承祿進殿,準備告知蕭讓雲歇在殿外的事情。
蕭讓坐在桌麵上堆積如山的奏章後,聽心腹稟告消息。
隔了紫檀爐氤氳的香霧,他眉目極俊,卻是脫了分刻意偽裝的沉靜清潤,顯得風流綽約,姿態也有幾分懶,一舉一動從容優雅又威儀萬千。
“照陛下吩咐,同塵暗中走訪調查,發現雲相生母的身份確有可疑之處。”
承祿身形一頓。
“繼續說。”蕭讓早料到如此,並未表現出絲毫驚訝。
“同塵湊巧尋著了三四十年前在雲大將軍府做事的下人,那下人重病纏身,不日便要歸天,即使是這種情況,同塵假意向他詢問雲相的生母,他卻驚恐萬分,慌張到了極點,半字不肯透露,甚至為了躲避同塵,激動地差點從床上跌下來。”
同塵諱莫如深道“那下人……竟被連根拔了舌頭。”
蕭讓嗤笑“他怕是當初無意知曉了什麼,才被有意隱瞞之人用這法子強製閉了嘴。”
同塵道“同塵後來亮出身份,他才肯說,可他又不會寫字,同塵隻能問,是了便點頭,同塵無用,隻堪堪問出雲相生母魏琰的身份實屬捏造,她並非離這相隔萬裡的幽州人士,也不是知縣之女。”
“雲大將軍當年的說法是,他於邊關一帶征戰時,偶遇佳人魏琰,驚為天人,當即上門提親,將之送返帝京,幽州去隔重重,又是個沒什麼來曆的女人,所以並未有人留意這點,懷疑魏琰的真實身份。”
“朕小時,相父曾牽著朕去見過嶽……”蕭讓頓了一下,掩飾地輕咳兩聲。
承祿埋著腦袋暗暗憋笑。
嶽母大人,陛下差點一時口快。
同塵一頭霧水。
蕭讓回憶道“魏夫人尊容,窺者難忘,是絕世的美人,而今想來,是有不少疑點,一個窮僻之地的知縣庶女,卻氣度英華、儀容萬千,性烈又爽朗,見識遠非尋常男子可比。”
“你先下去吧。”蕭讓揚揚手,按了按微微抽痛的太陽穴。
殿裡再無旁人,蕭讓倏然抬眼瞧承祿,瞳色極深的眸子裡帶著點不易為人察覺的小雀躍“朕今兒有個喜事,要同你說說。”
雖然還有一屁股麻煩事亟待處理,卻無妨蕭讓高興,他總能解決好的。
“何事?”承祿好奇地湊上去,陛下有喜事,他也替陛下高興。
蕭讓迫不及待要開口,卻陡然想起雲歇警告過自己,到嘴邊的話頓時噎了回去,輕咳兩聲“不告訴你。”
承祿“……”
承祿汗顏,這是陛下,說什麼他都不能有半點怨言,這若是換了旁人,先吊足了人胃口,又突然不說,他早罵人了。
“反正是天大的喜事。”蕭讓抿了口茶。
承祿“……”特彆是在那人不說還總是強調的情況下,特彆討打。
蕭讓嘴角不住上揚,又覺得被承祿瞧出端倪不好,努力繃緊嘴角,忍不住又道“真的是天大的喜事,你彆不信,朕雖不說,卻是確有其事,朕沒必要騙你。”
承祿“……”
過了會兒,蕭讓還是有點不甘心“要不你猜猜看?”
承祿“……”
蕭讓還認真思量了片刻“你猜,朕告訴你是也不是。”
蕭讓想著,這樣承祿猜中了,就不算他主動泄露。
蕭讓滿眼期待地望著承祿,承祿卻一臉詭異、麵容扭曲,似乎在強忍著什麼,半晌不說一個字,蕭讓登時掃興不已。
蕭讓動作優雅地抿了口茶,姿態慵懶閒適,茶盞的青裡透藍襯得蕭讓的指越發冷白惹眼。
蕭讓仰頭不住歎息“朕真是太厲害了。”
承祿“……”
陛下在朝一個不可言說的方向發展。
蕭讓擱下茶盞,陡然想起什麼,隨口問道“朕讓你在外守著,你進來是有何事?”
“並無要事,”承祿垂眸謙恭道,“隻是方才雲相來過找沈院判罷了,老奴正猶豫著要不要稟報,陛下卻拉著老奴說這喜事……”
一片衣袂從眼前飄過,承祿錯愕抬頭,發現眼前的陛下不見了。
殿外,蕭讓冷瞥侍衛“相父呢?”
瑟瑟發抖的侍衛“……剛、剛走。”
蕭讓回眸給了承祿一記惡狠狠的眼刀“都怪你廢話羅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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