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怔了下,腦中靈光一閃,倏然起身,趁雲歇不備,冷白的指輕撚起他秀氣至極的下巴,在雲歇惱羞成怒前,用微涼的指尖觸了觸他左眼眼尾的那點小紅痕。
雲歇頓時渾身一激,身子發軟,差點摔了。
蕭讓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有的,就是這裡。”
蕭讓沒有絲毫懷疑,他隻要輕輕吻一吻這裡,雲歇的反應會讓任何人神魂顛倒。
“你告訴我就成了,不用上手!”雲歇羞憤欲死地撥掉他的手,他還記得蕭讓先前那些不可饒恕的話,冷下臉,沉聲道,“這麼說來,我爹臉上好像也有這麼一小點疤,他的在額角。”
雲歇道“看樣子雲峰平並不曉得我會……懷孕,所以很可能是我爹在我剛出生時,就用釵之類尾端尖尖細細的東西給我剜掉了。”
“還騙我說是我自己皮斷腿摔的,”雲歇歎氣,暗暗覺得自己蠢鈍不堪,“我怎麼就信了呢?”
先是被他爹蒙在鼓裡二十餘年,之後又稀裡糊塗被蕭讓騙了個淒慘,他歲數一大把,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可他瞞著相父,不怕相父——”蕭讓瞥了眼他腹部。
雲歇桃花眼裡怒意橫生“你還有臉說!”
“你覺得我這性格,他有告訴我的必要?我爹明擺著曉得,我絕無可能雌伏於人下,既無隱憂,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告訴我惹我傷心?”
“他既然幫我點痣,又男扮女裝多年,就是希望我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之處,像個普通人一樣開開心心的活。”
雲歇冷笑“這要不是你,老子能知曉自己會懷孕??”
蕭讓輕咳兩聲,全當沒聽懂其中憤恨,清澈微寒的眸子裡帶著點小希冀,“那相父該怎麼感謝我?”
“你……!”雲歇惱羞成怒,氣得渾身發抖。
蕭讓見他動怒,後悔不已,忙乖巧道“讓兒錯了。”
雲歇歪過頭盯著馬車角,打定主意死都不吭聲了。
蕭讓懸著心又道“相父千萬莫同讓兒置氣,身體要緊……”
又過了會,他見雲歇仍不搭理他“相父,你同讓兒說說話吧,讓兒真知道錯了。”
“相父……?”蕭讓試探地又喊了聲。
蕭讓一探頭,發現雲歇雙目緊闔,頭有節律地微頓著,鴉羽般的長睫微微顫動,麵容少了醒著時的生人勿近,多了份靜謐詩意。
蕭讓心念微動,坐過去,扶著雲歇的後腦勺,將他的頭輕輕扳到了自己肩膀上枕著。
……
馬車停下,雲歇一睜眼,發現自己靠在蕭讓肩膀上,頓時渾身一僵,去推他頭“你要點臉,彆總想趁人之危!”
蕭讓委屈道“是相父自己靠過來的。”
雲歇信以為真,老臉猛地一紅,拂袖下了馬車。
蕭讓在背後笑。
-
二人去見阿越。
阿越跪下拜見,實則帶著點挪揄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在雲歇的腹部上停留得尤其久。
看來他猜對了呢。
雲歇這會兒自是反應過來阿越上次吞吞吐吐實際上想問想說什麼。
他見阿越眉目間藏著點兒得意,卻是笑了,轉頭吩咐承祿“東西呈上來。”
阿越一驚,還以為雲歇要賜他白綾毒酒之類的殺人滅口,剛要失色求饒,卻看見了麵前擺上的……女子衣裳。
“這是……”
“穿上。”雲歇道。
阿越“……”這是赤|果|果的報複。
雲歇微蹙眉“沒功夫跟你磨蹭,我隻是想驗證一點。”
蕭讓坐在邊上看好戲。
雲歇回身瞥那幾個帶來的嬤嬤太監“你們去給他折騰折騰。”
雲歇也坐下。
小半盞茶的功夫,阿越還不出來。
雲歇知他扭捏,有意戲弄,揚聲喊他“越宮女。”
屏風後阿越臉色鐵黑,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
麵前的“女人”溫柔純淨,秀麗端莊,膚若凝脂,烏黑柔軟的長發及腰,身段窈窕,眉眼極詩情畫意。
雲歇歎了口氣,同蕭讓道“你看,我爹就是這樣騙了我二十多年,他們大昭人女裝得天獨厚,沒人說,誰知曉這是男子,真不怪我粗神經。”
蕭讓卻是望著雲歇的臉發怔,喉結不由自主地滾了滾。
照雲歇的說法,雲歇也是大昭人,女裝也得天獨厚。
他有點想看……雲歇女裝。
“陛下?”雲歇叫他。
蕭讓掩飾地彆過臉,看著阿越,沉默片刻,突然神色古怪道“相父,我怎麼瞧著,阿越長得有點像……你爹?”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