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年前,雲歇有次消失了四個多月,那段時間,雲歇把他交給了謝不遇。
他每次問起,謝不遇隻說雲歇和楚劍清去邊關玩兒了,過些日子便回來。
當時他不懂謝不遇的眼睛為何那般黯淡。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被人為的隔絕在外了。
等雲歇戒了癮養好了傷回來,含笑過來抱他,他還拒絕了他的觸碰,怪他不告而彆,心裡從來沒有他。
可雲歇受傷就是因為他。他本不用和雲峰平和雲徹作對,因為他,雲歇才會選擇站在了父兄的對立麵。
手上的、背上的,雲歇身上的每處傷,說起來好像都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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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歇不知道謝不遇和蕭讓說了什麼,反正蕭讓上了回宮的馬車臉色就不太對勁,盯著自己的眼神凶恨得像頭狼,讓雲歇總有種他要撲上來把自己撕咬吃掉的錯覺。
直到他們回到寢殿,雲歇才明白那不是錯覺。
他正褪著衣裳,高大的影子倏然在燭火下覆了過來,原先一言不發的蕭讓將他抵在桌案邊,吻住了他。
這吻凶狠之餘卻又帶著矛盾的小心翼翼,雲歇大睜著眼對上那雙占有欲肆虐的漆黑眼眸,象征性地推了兩下,支支吾吾問:“你是不是……不安?”
雲歇說出這兩個字自己都覺得荒唐,蕭讓坐擁天下,有什麼好不安的。
可他對上裹挾著異樣情緒的眼,就是莫名覺得蕭讓像失去了安全感的幼獸,凶狠偏執。
蕭讓身形頓了下,沒說話,吻的愈深。
腰上越箍越緊,雲歇漸漸陷了進去,下意識地回應,蕭讓眸光瞬間又深了幾許。
他們很少會親吻,做的次數應該比這樣的深吻多。
雲歇的臉逐漸因缺氧緋紅起來,呼吸紊亂,手稍顯無力地攀在蕭讓肩上,微微喘氣,心跳得極快。
蕭讓終於放開他,抵著他額頭,沉聲問:“相父,你背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雲歇身形一頓,微微失焦的瞳孔霎時聚了:“你問這個作甚?”
“想知道。”蕭讓故作輕鬆。
雲歇稍稍彆過臉:“……早年跌的。”
蕭讓發現了,雲歇一撒謊就會不看他,臉微微泛紅。
“能跌到這?”蕭讓的指尖透過柔軟的衣料若有若無地劃過疤痕所在地,帶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癢意。
雲歇心思疾閃想編出個合適的起因經過,蕭讓卻低頭吻樂吻他左眼眼尾下的小紅痕。
雲歇霎時身子一軟,被蕭讓扶住才沒跌下去。
蕭讓把人橫抱起往龍床上去,眼底藏著幾分笑意,低沉悅耳的聲音從雲歇頭頂傳來:“相父要再撒謊,讓兒就‘懲罰’您。”
那懲罰二字被他說出來,帶著彆樣的意味深長。
雲歇臉騰得紅了,猜他是知道了,暗道自己大意,竟然放心讓蕭讓和謝不遇那個大嘴巴單獨在一塊兒。
雲歇不願說,這事兒他原本想埋一輩子,說出來就跟邀功似的,多丟臉尷尬,而且都是陳年往事了。
他乾脆裝傻,把臉埋在蕭讓胸口,一副負隅頑抗的樣,悶悶地說:“那你‘懲罰’我好了。”
蕭讓麵色一僵,雲歇一旦不怕他那樣,他是真沒轍。
雲歇冷臉抬眸瞥他,見他吃癟,悄悄揚了揚嘴角:“記得狠狠‘懲罰’我。”
他桃花眼裡帶著點挑釁與得意,狡黠又生動,因先前的激烈仍麵色微紅,薄潤飽滿的唇光澤誘人,悄無聲息中勾人心弦。
蕭讓覺得他哪是懲罰雲歇,相父勾人不自知,他要費好大的勁才克製得住,分明是在懲罰自己。
蕭讓將人放下,解了雕龍繪鳳的床幔。
不一時,床上人影交疊,龍床輕顫,有靡靡破碎之語從帳幔間的縫隙溢出。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帳幔裡探了出來,線條勻稱,泛著羊脂玉般的光澤。
那隻手不時舒展,像是綻放的曇花,沒隔一會兒卻隨著令人耳熱的低吟猛地蜷縮緊握,淡粉的指甲片都要掐進肉裡。
很快帳幔裡又伸出另一隻稍大的手,不由分說地替他撥開掐的生緊的手,似乎是怕他傷到自己。
半夢半醒間,雲歇隱隱察覺,蕭讓一寸寸吻過那醜陋猙獰的疤痕,細致又溫柔,像隻小獸在默默替他舔傷。
雲歇突然就覺得自己痊愈了。
他還是知道了啊。
雲歇努力撐開失焦的眼,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有點啞,道:“……你不用因內疚彌補我,都是我自願的,與人無尤。”
這也是他不想說的原因,他自覺自己幫助蕭讓的目的不純,本不該接受他的愧疚示好。
畢竟他捫心自問,如果沒有四有五好局,他不會和雲峰平雲徹作對隻為幫助個素昧平生的傀儡皇帝。
他隻是為了活,並不高尚。
蕭讓低笑兩聲:“不是愧疚。”
他的相父總能以各種方式曲解他的意思。
蕭讓附在他耳邊低低道:“是久藏於心的喜歡,是不減反增的愛慕,是對自己後知後覺的懊恨和對自己當初無能為力的憤怒,是對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對你好點的懺悔,以及想要……相守一生的願景。”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