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士脫靴,貴妃捧研!
有“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
這種氣魄豈容他低頭?
而青蓮劍仙更不用多提,能為友人一人一劍,殺入長安,直麵天子,這種氣魄又豈是能向區區一介雜牌將軍低頭的?
倘若他從一開始便選擇了退讓,那麼他以前所講的話豈不是成了屁話?
在這個大爭之世,唯有庸人才能做到與世無爭。
想到這裡,李白幾乎是豁然開朗,將擦拭好的短劍放回水缸之上,整個人宛如瞬間拉開的大弓,一個懶腰伸起,渾身發出劈啪的爆響。
這一刻,雖然他的外表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都有了不同,而他的修為也赫然自原本的築基巔峰達到了一種圓潤完美的感覺。
這種境界已經極為接近了結丹,甚至他體內的真元已經開始聚攏到丹田,隱隱有凝聚之勢。
此境或許可稱為——半步金丹!
【誒,小白這是想通了?】
【突然感覺小白又變帥了,好想舔上一口啊。】
【這才有我們李白的幾分樣子嘛,之前不過是個小白臉......】
【你這話酸的我牙都要倒了。】
李白笑了笑:“謝謝剛才的那位觀眾讓我想明白了許多。”
他說著,眉頭微皺,開始思索如何破局,然而此刻他的表情已經開始變得從容起來。
短時間內提升長城守衛軍的實力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世間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也被限製根本無法花費長時間來攀科技樹,像穿越者同僚那樣用大炮火槍去對付冷兵器的敵人。
所以當下他所要做的隻有用四個字來形容——“揚長避短。”
唐人的軍隊之所以強大,一方麵是因為廣袤的帝國以及先進的府兵製度能夠給予其精銳而又充足的兵源,另一方則是因為其武器裝備相對西域各國而言極為先進。
正如同西班牙征服者埃爾南能夠憑借裝備了火槍與戰馬的一千征服者,在5年內征服了1500萬人口的阿茲特克帝國,唐人也能憑借先進的武器軍製,繁華的文明征服相對落後的西域。
但是倘若阿茲特克帝國不是正處於奴隸製,不是連鐵器都沒有的裝備棉甲和黑曜石武器,也沒有戰馬,更彆提騎兵的話,會被埃爾南征服?
此時,隨著唐朝文化的輸入,以及絲綢之路的重要地理位置,西域已經開始繁榮起來了,他們與唐人間的差距在縮小,這種差距原本就不如阿茲特克與西班牙,現在更不用多提。
所以後者的長處完全沒有意義。
倒是前者,因為折衝府還有不少換裝下來的武器,而長城第一防線所處的這座小鎮又有相當不少的人數,臨時組織一支新軍應該不成問題。
原本或許因為上頭的意思,西域漢人不適合作為正規兵源補充,但是此刻兩人連碎葉監軍的人都殺了,哪裡還有這種顧忌?
打定主意,李白大步走出,伸手拍了拍身邊的衛兵:“召集人馬,所有人立刻備戰。”
衛兵臉色微變,忙道:“是!”
“這位都尉,我們家將軍進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出來?”一名唐騎皺眉道。
李白斜了他一眼:“待會去把他們抬出來吧。”
“抬?”
那名唐騎的臉色唰的變得慘白。
“你把我們家將軍怎麼樣了?”
隨著這句質問而出的,是無數把明晃晃的長刀,折衝府的守衛立刻將他們圍了起來,劍拔弩張,那些唐騎更是聲色俱厲,恐嚇著那些守衛。
“你們這是做什麼?想要造反嗎?”
李白冷笑著望了他們一眼:“你們家將軍是什麼東西你們還不知道嗎?他就是死上一萬次都不虧,自己去把你們的人抬出來。張奚,你看好這些人,暫時統統下到大獄裡。”
“是!”
“你憑什麼捉拿我們,你小小一果毅都尉,弑殺上官,難道真的想要造反?”
唐騎們憤怒道,而折衝府的護衛也麵露顧忌之色,望向了李白。
“徐無良與北夷人勾結,想要裡應外合拿下第一防線,證據確鑿,這些人雖然是他的手下,但也不一定都是知情人,所以暫時不要弄死了,回頭花都尉會親自審問他們。”
李白話說的篤定,瞬間給了所有護衛以支持,在唐騎們怒吼著“你血口噴人”的時候,頃刻間便將他們繳了械,綁了起來。
......
當李白將武器發放,編練出近千人的民團之後,他便回到了折衝府,將做好的晚飯放到門口,隨即便默默離開了,水缸上的短劍仍舊在那裡,說明花木蘭所說的“想靜靜”還沒有結束。
但願明天,她能調整好狀態。
夜色漸深。
李白登上了長城,這一夜他沒有離開,就這樣站在寒風凜冽的城頭,久久地凝望著遠方,巡守長城的士兵們見李都尉就在那裡,不免露出敬佩的神色,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變得越發認真了。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但願能夠活下去。”
他說著舉起酒葫蘆,飲下一口佳釀,它的量雖然少,但卻永不枯竭,每個小時都有一個礦泉水瓶的量,喝上一宿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漸漸,微醺。
李白呼喚著以往從來不會理會他的青蓮劍仙。
“大佬,教我大河之劍可好?”
那邊沉默了許久,正當李白以為對方仍舊會像以往那樣無視他的時候,那邊終於傳來了聲音。
“教了你也學不會。”
“就讓我看看,興許就成了呢?”
那邊又沉默了,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才終於道。
“好,你現在神魂進來,我給你演示。”
李白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卻依舊緊握著青鋼劍,宛如老僧入定,就這樣沒了聲息,倘若不是他偶爾會舉起酒葫蘆往嘴裡灌酒,簡直如同死人一般。
酒壺漸漸乾了,劍刃卻更加利了,仿佛有一團燎原的火焰在燃燒。
這一夜,張潮在城頭枯坐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天亮,他像一把出鞘的劍。
無形的劍氣自他的周身席卷而出,將地麵切割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最終——那溝壑連接,成了一行狂放不羈,仿佛隨時能夠脫地飛升的草書。
大河之劍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還!
他終於掌握了新的技能——大河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