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並非是暴雨傾盆,而是鵝毛大雪飄飄而落。
“下雪天也會打雷?”李白攤開手,接了兩朵雪花,怔怔道。
“天有異象,很不錯。”葉凡誠懇道:“是我挑的日子,一位觀星師告訴我今天會有雪,卻沒想到還會打雷。”
“何解?”
“以往頂尖劍客相爭,多有異象,或倉鷹擊於殿,或彗星襲月,或雨落傾盆,想想看,你我一戰重陽,天有異象,雷雪交加,定能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有那麼大的意義?”李白皺眉,“若你與我一戰隻是圖名,那我可能要收回之前說的那句話了。”
哪句話?
你是個純粹的劍客。
葉凡大笑起來:“留名不留名於我倒是無所謂,隻是師傅最後那一戰,全了忠勇之名,白虹貫日,名垂千古,我若是遜了一頭,哪有資格到下麵去見他老人家。”
李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毋須贅言,來戰。”
有些人生來為劍,有些人則生來執杖,執刀槍劍戟,執斧鉞鉤叉......
李白不是這種人。
當初為了活命,興許掄大錘他掄到現在興許也能成一個詩錘仙,而不是詩劍仙,隻是在劍道之上走得越來越遠,也就漸漸有了一腔子熱誠。
但葉凡卻是這種人,他生來就是一名劍客。
鏗鏘——
四季劍現身。
天河劍發出一陣嗡鳴,環繞在他的身邊,劍意徐徐升起,伺機待發。
遠方漸漸傳來一陣陣高嗬聲與奔走聲,雷聲越來越急,雪下得越來越緊,像是雷神雪神心焦氣躁,在雲端轟隆隆擂鼓,嘩啦啦撒雪以儘快應付了天帝交付的差事。
兩人麵對而立,一人站房簷,一人站樹梢,雖然都已拔劍,但卻並未有動手的征兆。
隻是那樣對峙著,像是武俠裡寫得劍客豪俠,戰前對立一整天,以氣機交鋒,而戰時往往隻有那麼一瞬間。
然而剛剛升起這種想法的學子們便感覺眼睛一花,潑天的雪花被疾風吹起,臉色微變的瞬間,便看到一柄如火般熾熱的七尺長劍與那布滿銘文的赤紅長劍碰撞在了一起。
像是兩柄淬火已久的劍,碰在一起的瞬間便濺起了無數火花,一道撩人的熱氣轟隆隆席卷開來,頓時冰消雪融,汽化成霧,遮得剛到的人們眼中再無他物。
“熒惑曾是古火星之名,所以我這熒惑劍最是熾烈難當。”葉凡的聲音自風雪中漸漸穿透而出。
李白的聲音緊隨其後:“四季劍有四季真諦,如今我以四季炎夏對你這熒惑熾烈,當是棋逢對手,就讓我看看是你的劍烈,還是我的劍炙!”
鏗鏘——
一道道劍鳴碰撞響起。
眾人隻覺一股火辣辣的熱浪接連襲來,許多修為不濟者紛紛驚呼退去,唯獨隻剩下了寥寥十數人仍在觀戰。
而這其中有一巋然不動的中年漢子,安靜地站在人群中,不置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