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眼中從未有過你(二合一)(2 / 2)

老者的身影如同鬼魅,輕飄飄落入深穀,而此刻,早已喝得麵紅耳赤,酒意上頭的兩人卻已然縮在石頭後麵,呼呼大睡了起來。

不怪二人不謹慎,實在是這老者的動作太過隱蔽。

想想看,這老者連入學時必經的人仙考官的檢測都能騙過,就是他二人都在全盛時期,也絕不可能察覺其半點端倪。

老者輕鬆來到了兩人身前,枯槁的麵孔露出了一絲獰笑:“嘿嘿嘿,這份機緣,隻要給我那徒兒得了,十年之後,我必能借其身體重歸人間。屆時,休說人仙之境,就是踏碎虛空也可期許!”

老者張開手,無形的吸扯力緩緩施展開來,卻連碎石雪花都未曾撼動,二人同樣恍然無知。

隻是在他們的身下,一道道無形的劍意緩緩彌漫開來。

他要奪這二人的劍道之基!

劍道之基本是無形之物,也隻有那等能奪天地之造化,化腐朽為神奇,半個身子已經超脫了的恐怖存在才能勉強做到這一點。

而這位老者巔峰時期雖然也是觸及人仙境界的強者,但若非那玉石戒指,也絕不可能做到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隻是就在這時,原本一臉獰笑的老者突然呆住了。

他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駭然之物,哆嗦著手,指著麵前舒展著身軀的白衣劍仙。

“你......怎麼可能!”

青蓮笑眯眯地盯著麵前如臨大敵的蒼顏老者,輕聲道:“一介陰魂,僥幸得了件了不得的寶貝,不思刻苦修行,反倒助紂為虐。”

“嗬......也活該你做這一次散財童子了。”

青蓮乾脆利落化指為劍,一道璀璨劍光自風雪中斬落,老者虛幻的身軀頃刻間崩析,化作一道陰風消散於無形了。

蜷在大石後的二人不自覺縮得更緊了。

青蓮啞然失笑,隨即悄然消失在了原地,片刻後,他的指尖套著一枚扳指,心情愉快地化作一道道光斑,如水般流入了李白的腦海之中。

兩人仍舊睡得很香,寒風也仍舊肆虐,雪花紛紛灑灑,葉凡手中的熒惑古劍卻已然開始散發出陣陣暖意,在寒風中撐起一個溫暖的巢穴。

至於四季劍?

那就是個死物,連靈性都沒有,哪能如熒惑古劍這麼順人心意,倒是天河劍想表現表現,卻被丟在寒月冰魄劍匣裡出不來。

李思業哆哆嗦嗦蜷在石壁上,心情從一開始的期待與雀躍早已變為了焦慮。

“師傅,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他的體力已經開始流失,身體也越發冰冷,扣在石縫中的雙手,血跡更是早已與石頭凍得黏結,輕輕一動,便會扯掉一大塊皮肉。

本應痛徹心扉,但他此時卻早已沒有了知覺。

“師傅,徒兒等不了了。”

被凍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李思業抬起頭,想要借助玉石戒指為渠道,將師傅召喚回來。

哪怕錯過這次的機緣,他也實在忍不住了,畢竟再這麼下去,頂多十分鐘,他就將堅持不住,跌落深淵。

屆時,哪怕摔不死他,他也會被活生生凍死在這裡。

隻是當他抬起頭時,才發現自己向來不離身的玉石戒指消失了。

他驚慌失措地瞪大眼睛:“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我的戒指呢?”

“我的戒指呢?”

心神驟逢重創,李思業居然情不自禁想要把手放到麵前看個究竟,而這一鬆手,即是跌落深淵......

巨響驚醒了酣睡的兩人,他們站起來剛想察看一下怎麼回事,就看到天空中的禁製光幕突然間消失了。

從天而降一道白衣飄飄,仙風道骨的身影,那身影約莫六七十歲的樣子,頭戴方巾,梳簡單的文生發髻,白色儒衫洗的發白。

滿臉褶子僅比袁子少些,還有個酒糟鼻,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大人物,反倒給人一種鄉下教書先生的感覺,隻是這從天而落的手段端的是仙風道骨,毫無煙火氣息,令人咋舌。

這與武者縱身起落,爬高摸低迥然不同,前者像是造出直升機飛到天上,後者則更像是把人塞到彈弓發射到天上,難易程度天差地遠。

老儒生笑道:“我叫季康。”

“儒門十二賢?”葉凡震撼道,他的見識遠比剛入稷下,連稷下冰山一角都沒看清的李白廣得多。

李白翻了個白眼:“老先生,你來這裡有什麼事,是要放我們出去嗎?”

“不是,是院長覺得你們兩個戾氣深重,需要好好改造。”季康樂得歡實,“接下來這三天,就由我來為你們授課。”

李白無語道:“先生,我們是劍道部的學子,不學儒。”

葉凡皺眉:“我父曾說,儒學雖然博大精深,但學儒者心思重,心思越重,就越缺少劍客那種一往無前的精神,先生,我覺得我沒有學儒的必要。”

“你父親的話太片麵,誰說劍客學儒就沒用了?”季康正色道,“以後開打之前你們可以跟他們講道理了啊,講完道理再打,逼格多高?”

“二話不說,直接開打,那是野蠻人行徑,我說的對不?”

李白望著這所謂的儒門十二賢,眼角抽搐,這特麼是什麼狗屁道理?

葉凡傻愣愣地點了點頭,已經被徹底帶入節奏。

“來來來,聽聽咱這儒家經典,跟著老夫一起念: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山穀中居然就這樣響起了一連串朗朗讀書聲,有些奇怪,李白和葉凡也是滿臉無奈。

這老頭的話語中仿佛都蘊含著某種魔力,讓人不自覺就要跟著對方誦讀典籍,他二人在對方麵前就如提線木偶,隻能跟著對方的指示行事。

好在這一點無傷大雅,兩人很快就沉浸在了儒家經典的廣闊與玄奧之中了。

百家爭鳴,殊途同歸。

儒生也有佩劍者。

如那儒家的開創者夫子,雖說如今慣用一把戒尺,但當年大道未成之時,仍舊使得一手殺人劍。

而那時的夫子可遠不像現在這樣喜歡跟人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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