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苦中作樂罷了。”李白鳳大笑了起來,渾然不顧女子伸來掐他的雙手。
......
家裡來了個好看得不能行的女人,但日子依舊要過下去,隻是有的時候,李白鳳自己也會感覺日子日益艱難,時常會想“要不還是死掉吧。”
要麼怎麼說,慷慨一死很容易,苟延殘喘活著卻很難。
女子終於告訴了李白鳳她叫什麼名字,昭君。
但李白鳳知道她是凰。
很多應該忘掉的記憶都已經一點點解封,他也明白了自己當前的處境。
一千年前,他為救昭君慷慨赴死。
由於少了鳳凰之心,他的涅槃劫難度驟增,不僅在渡劫前需忍受群龍無首的鳳凰真血焚身之苦,渡劫的成功率也十不存一。
而若是渡劫不成,那他就真的死掉了。
無論是李白鳳,還是李白。
當時間推移到了第三個年頭的時候,李白鳳心有所感,覺察到渡劫之日將至,閉門不出,昭君就在一旁陪伴,每日弄簫,神情憂傷。
然而興許是連老天爺都不願他就這麼安生下去,所以當他感覺渡劫之日到來的那天,有惡鄰上門而來。
是他的二弟,李誌。
李家二少爺,也是注定將要繼承李家家業的人,與李白鳳的這一世同父不同母,武道天賦不俗,比起李白鳳這個病秧子,好到了不知哪裡去。
李誌起先還客套了兩句,然而入得門來,還未說上兩句話,狼子野心便徹底爆發。
原來雖然昭君到來之後,深居簡出,可在昨日,到底還是被這色胚瞄到了,根本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便直接登門索要。
在這個年代,女人地位低下,連烹妻待客這種事都會被稱為美談,遑論其他。
不是李誌城府不夠深,而是對於李白鳳這個早已被家族遺忘,哪怕隨時死去都不會驚動任何人的“嫡長子”而言,他李家二少爺不需要講究任何所謂的城府。
隻可惜,李白鳳當然拒絕了。
李誌凶相畢露:“既然你給臉不要臉,就休怪為弟無情了。”
“兄且安心死,汝妻吾養之。”李誌陰仄仄的聲音響起,雪亮的匕首向著李白鳳的胸膛狠狠捅去。
李白鳳的身體孱弱,哪裡躲得過武道已然登堂入室的李誌的一刺,但匕首入胸,他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痛楚,反倒有幾分無可奈何。
“唉,其實假如你今天不來的話,以後無論我成功渡劫與否,都不會再有計較你曾經對我欺辱的心思了。”他低下頭,望著那汨汨流淌的鮮血與對麵帶著獰笑的李誌。
李誌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大兄,你整天說這些神神叨叨的話,我可沒耐心聽,還是以後到了地府再去跟閻君訴說吧。”
李白鳳沒有再說話的欲望了,看向李誌的目光如看死人。
他的傷口中流淌出的血液漸漸有了金紅之色,空氣中的溫度漸漸攀升,片刻之後,在那李誌驚駭的目光中,血液儘數點燃,化作熊熊烈焰。
雪亮匕首瞬間化作一灘鐵水。
“怎......怎麼可能!”
李誌轉身剛要逃離,就被那熾烈的鳳凰真火燒成了灰燼。
昭君的聲音從後院傳來:“我為你護法,你即刻入陣,準備渡劫。”
李白鳳平靜道:“這一天我已期待了太久,彆太緊張。”
他飄然入陣,即將渡劫,他的修為開始攀升,但攀升的速度太快,少了鳳凰之心作為調節涅槃之火的樞紐,這是一場死局。
他隻能死中求生。
地麵上銘刻的紋路漸漸亮起,李白鳳入陣,隱約有白色玄鳥自他身後顯現,發出嘹亮清啼,本應雄雞一唱天下白,然而這白色玄鳥的清啼,卻是暮氣沉沉。
熊熊烈焰轟然爆發。
昭君一遍遍地加持著陣法,光潔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堅持住,李白鳳!”
李白點了點頭,突然有點想哭。
因為真的很疼啊。
比前二十年所受的焚身之苦加起來,再乘以個一百倍都要來得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