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愣了一會兒,道:“我想當兵,保家衛國!”
老師戲謔的表情凝滯了片刻,語氣略微緩和:“當兵很好,是一條好出路。但當兵也需要知識,現在的戰爭已經不是抱著槍上去突突就完事了,你最起碼也得考上個三本吧,不然怎麼提乾?就當個大頭兵的話,你拿什麼來養活你那重病在床的爸爸?”
蘇烈沉默地低下了頭。
他又伸出手,指著個留著鍋蓋頭的少年:“還有你李恪,你這次的成績居然向鎧看齊了,人家是國際友人,有文化代溝,而且身上還帶著貴族爵位,就是不上學,你能跟他比嗎?”
羅培光道:“你再看看人家李白,他父親那麼大的企業老板,這次考試成績居然險些擠進班裡前十,這才叫虎父無犬子。”
“來,我們請李白同學講講他的夢想。”
李白愕然站起身,就看到前排的花木蘭笑著回過頭望著他,思索了片刻,他認真道:“我的夢想就是娶花花。”
“花花是誰?”
“難不成是木蘭?”
“嘶——”
竊竊私語聲回蕩開來,正看過來的花木蘭,臉色瞬間就變得通紅,立刻扭轉過頭,再不敢看過來了。
羅培光僵住了,他的臉色有些發青,隨後咳嗽了一聲,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道:“夢想,需要實力來支撐,而實力,需要高考來獲取!”
“這是一場戰爭!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們隻需提高一分,擠下來的就很有可能是上萬人!”
“誰想成為被擠下來的那些人,成為彆人的墊腳石?”
“我告訴你們這些排在倒數的,以後步入社會,很有可能成為社會底層的渣滓,老師不願意放棄你們,是對得起自己的師德與良知,你們看哪個重點班不是到了高三,立刻就把沒本事考上二本的攆到普通班了?生怕拉低班裡的升學率!”
“我是想拉你們一把,但是如果你們連自己都放棄自己了,那麼就算老師我再想救你們,也沒轍!”
旁邊有個學生小聲道:“老師,所以說投胎是門技術活,你瞅人家李白,就是啥都不學,照樣也是人上人。”
羅培光:“.......”
他怒氣衝衝,摔門而出。
教室頓時熱鬨一片。
不知有多少人在竊竊私語著,談論的焦點就是“花花是誰?”“是不是花木蘭?”
鎧默默低下頭,情緒低落。
......
叮鈴鈴。
放學了。
夏日總是多暴雨,尤其是在峽穀市,天氣常常像是脾氣非常壞的小姑娘,動輒就要陰沉著臉,使得黑雲壓日,大雨傾盆。
李白和鎧站在樓道口,望著前麵一簇簇撐起的,五顏六色的傘花,正要撐起傘出門。
李白突然眼前一亮。
他把手中的傘不由分說,塞到了鎧的手裡,低聲道:“我先走一步,今天就不跟你一塊回去了。”
隨後大步狂奔,踩著雨水衝進了人群中。
鎧:“.......”
他默默撐起傘,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李白尾隨著前麵撐起白色透明小傘的女生,突然高聲道:“嘿呀,這位同學,我沒有帶傘,恰好順路,可以一起走嗎?”
花木蘭扭過頭,見是李白,莞爾一笑:“又說怪話了,昨天不是報了今天有雨嗎?”
李白厚顏無恥地接過傘,順勢在少女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嘿嘿,我這不努力學習來著,沒顧上聽廣播。還沒感謝你的數學筆記呢,如果不是你的話,這一次我也不能考這麼好。”
花木蘭嗔道:“德性。”
李白興致勃勃道:“欸,值此良辰美景,我給唱首歌吧。”
“嗯。”
“雨後有車駛來
駛過暮色蒼白
舊鐵皮往南開,戀人已不在”
花木蘭側耳傾聽著,神情中有說不出的驚喜。
“收聽濃煙下的
詩歌電台
......
光影跳動著像在,困倦裡說愛
再無謂的感慨
以為明白
夢倒塌的地方,今已爬滿青苔”
“很好聽。”花木蘭輕聲道,“就是有種暮氣沉沉的感覺,這首歌的名字叫什麼?”
“理想三旬。是從一個叫陳鴻宇的酒吧歌手那裡聽來的。”李白稍微靠近了些,感受著少女在風雨中微暖的體溫,臉上笑容燦爛而又滿足。
少女昂起頭,顯得驕傲像是天鵝:“今天上課,為什麼要說這種怪話。”
李白笑道:“因為,那就是我的理想啊,我從來不說謊的,所以老師問了,我就得說實話唄。”
這真的是他的夢想。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幻想過,假如青春決賽季的傳承世界,就是他真正的人生,那似乎也挺不錯的。
花木蘭稍微彆過頭,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似乎能夠感覺到對方心跳得厲害,於是李白悄悄湊到她的側耳,輕輕吻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話,請鐘意吧,木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