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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剛剛與花木蘭一同吃過早飯,互送衷腸的李白登上城頭,坐下來,取下酒葫蘆喝酒,香氣順著風飄蕩開來,勾人饞蟲。
李白不是特彆喜歡喝酒。
但是特彆喜歡喝酒葫蘆裡的酒。
因為特彆好喝。
無儘的酒葫蘆伴隨他走過了許多歲月了,無論是在範海辛的傳承中,還是李白鳳,無論形態發生了怎樣的改變,的確是伴隨他最長久的物件,也沾染了兩者犀利的劍意。
以之為酒器,可蓄養心中劍。
“白......”鎧登上城頭,看著李白,下意識想要叫出“白哥”二字。
李白揮揮手,示意他坐過來。
“魔鎧對你的影響,很大嗎?”
鎧點了點頭:“今天的情況要好很多,原本以為已經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個它的傀儡了,卻不曾想,昨天做了一場夢,好像一切都變得好了很多。”
李白輕笑道:“那應該是一場美夢吧?”
他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勉強算是吧。”
他又道:“對了,你自扶桑而來,途經長安,有沒有探聽到什麼消息,你們唐人的皇帝究竟會不會對邊地進行增兵?”
李白搖了搖頭,苦笑:“回來的時候未曾途經長安,畢竟我已是通緝犯,擔心再招惹出事端耽誤了行程,所以我不知道。”
“不過,我想會的。”
“隻是希望,在這之前,我們能夠守住這道城牆。”
西域局勢糜爛得雖快,但他卻不相信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會看不到,更不相信當今天子,雄才大略的女帝會看不到。
隻是大唐雖然地大物博,但到底並未靠海,少了沿海商貿,不能像南方的宋國那樣以商業支撐國庫;又維持了東南西北四地邊軍,各鎮府兵,靡費甚廣。
邊地缺的也並非是兵源,而是錢糧。
隻要有錢糧,抵擋住數倍於其的北夷鐵騎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就算擁有了攻城器械,北夷人仍舊算不得多麼擅長攻堅戰,而且就算是非常擅長攻城的漢人軍隊,在攻城戰中,戰損也往往在一比三左右徘徊。
東南的蜀國國力遠不及大唐十一,卻能雄踞一方,建國稱王,就是因為有錢,不然憑什麼武裝起一大批裝備火炮火銃等戰爭機關的軍隊?
隻可惜,就目前來看,朝廷短時間內恐怕對長城做出什麼強有力的支援了;等到真正的支援到了,恐怕連黃花菜都涼了。
李白忍不住慨歎道:“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這場大戰過後,不知又該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兒女失去父親了。
聽那些勳貴子弟們所言,此時長安城內,尚有不少人以為大軍一到,必然得勝。
這也不能怪他們見識淺薄,實在是邊患對於其他朝代而言,或許是個老大難的問題,但對於唐朝而言,一向是撈軍功的好去處。
尤其是占據了河西走廊,擁有大批戰馬供給軍中之後,此消彼長,更是如此。
鎧微微側目:“這句詩是什麼意思?”
李白輕聲道:“無定河邊已作枯骨,遠方的妻女仍舊以為自己丈夫還活著;聽起來很傷感,但更傷感的事情是,我的妻子也在這裡。”
鎧有些怔怔出神。
遠方扶搖直上的煙柱,如同長龍一般,漸漸顯露。
大地隱隱有震顫聲響起。
分布在外麵的哨騎斥候紛紛撥馬回城,一波又一波的軍令自花木蘭坐鎮的將軍府中頒布出來。
“北夷人,來了。”李白麵色不變,將劍匣平放在身前,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