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南
黑壓壓的唐騎沉默著前行著,密密麻麻的唐軍步卒列隊前行,行軍隊列裡,沒有交頭接耳,隻有壓抑的沉默,令人窒息。
郭虔瑾騎在戰馬上,有些擔憂地望向了北方的長城,輕歎道:“但願你們能守住吧。”
他似乎想到了某個有趣的家夥,輕笑道:“李太白,當初老夫果真沒看錯你。”
“活下來,為了那些無可替代的人們。”
“也為了大唐。”
他撥馬向前奔去,親衛的騎兵頓時一陣煙緊隨他離去。
這一戰,郭虔瑾和李靖的目的就是一戰定鼎西域,大唐的戰車已經無法支撐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了,這也是李恪之所以要兵行險著的原因所在。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在這個時代,大軍出征,勞師動眾,所需靡費的錢糧遠非常人所能想象的,比如郭虔瑾所率這一萬鐵騎連人帶馬的花銷,足以武裝起數萬精銳的唐軍步卒。
這裡說的還是裝備精良的唐朝府兵。
若是換成大食人那種提著一杆削尖的長矛,一麵木盾就得上戰場的步卒,幾十萬都不在話下。
比如西方的騎士老爺們,個個兒都需要配備兩三名騎士扈從,兩匹用來馱武器鎧甲的挽馬,全套的板甲還有內襯的鎖子甲。
而一套精致的全身板甲,價值抵得上數十頭耕牛,就算進獻給一些大公爵都是相當體麵的禮物了。這也是之所以,一些中世紀影片裡,大貴族的城堡中,總會擺放幾件全身板甲,作為收藏。
許多騎士,更是將他的的鎧甲當作傳家之寶,代代傳承給子嗣。
打仗,就是在燒錢。
騎兵更是在燒錢。
如果不是無論是西方的騎士團還是唐朝的府兵,一般都會自備鎧甲與戰馬,任哪個王朝也武裝不起這麼龐大的鐵騎洪流。
這一點《木蘭辭》中也有體現,“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
就是府兵在戰前,自備戰馬。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像那些黥麵的刑徒一樣,啥也不帶,那就彆怪帶軍的將領分給你一些破銅爛鐵,讓你當普通輕步兵了。
府兵製度的流氓性......哦不,優越性,可見一斑。
但遊牧民族不同。
遊牧民在遊牧的過程,其實就已經可以算作是行軍,那些背負著長弓與彎刀,弓馬嫻熟,騎術極佳的北夷牧民,放到哪裡,都算得上是精銳輕騎了。
與打小勝在馬屁股上的遊牧民相比,農耕民族的騎兵唯一的優點就是裝備與紀律性,但要想維持這支騎兵的裝備與紀律性,就需要他們脫產,進行訓練,開銷極大。
與幾乎毫無成本,任何一個北夷成年男子都可以充當的北夷輕騎相比,唐國就是在燒錢,來換北夷人的命。